入目的殿宇蒼穹刻畫著魔族的字畫。
簡真的心情尚未從方才訣別的心境中緩衝過來,他輕輕的坐起身來道:「勞煩大祭司扶我起來,我想去找,夜繼聲……」
大祭司道:「尊主!」
紅月夜,殷紅的月色灑落大地。
簡真踩過滿地的狼藉和磚瓦朝外面走去,還未走出門扉,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身影,夜繼聲不知是何時而來,月色將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簡真一步步的從祭司臺的殿宇臺階走下去。
月露深重。
他的腿一軟,險些跌在地上,卻在下一秒就被人接住。
夜繼聲的手緊緊的接住人的細瘦的雙臂,在簡真的身後,是碎裂成片的魔族聖器,是逶迤一地的赤紅月色,紅月當空,夜繼聲的手臂上天譴的咒印清晰的印入簡真的眼眸。
這些咒印他一點都不陌生。
有淚珠滴落在他的手腕上,簡真道:「你的天譴咒印,到底是怎麼得的?」
夜繼聲站在月幕下,男人高大的身軀巍峨穩重,如一座風雨不摧殘的山一般,已經從那瘦弱的少年,歷經了千年的風霜,成熟又可靠。
只是無論歲月變遷多少年。
夜繼聲依舊站在他的身邊,當簡真的詢問落下時,他道:「因為我做了逆天改命之事。」
簡真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道:「什麼?」
「有人死了,我想要他活。」夜繼聲道:「我生剝了自己的神格,為他重塑命。」
簡真哽咽道:「所以你一半的神力,其實不是誅神大陣封印的,是你自己生剝的嗎?」
夜繼聲沒有言語。
簡真渾身都在顫抖,當歷史的真相一點點的剝開橫在他的面前,他原本想救下夜繼聲才想回到過去,回頭卻發現,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命運和天道彷彿一雙無形的手,將他推到洪流之中。
簡真抬眸,那雙含淚的眸子望著夜繼聲道:「你不是說,你已經忘了嗎?」
夜繼聲道:「千萬年前的事情,我的確不記得了,剝去神格後,我的靈魂碎片並不完整,很多的事情,都已經想不起來了。」
簡真:「那你……」
夜繼聲道:「但是我知道,遵循自己的內心做事就好。」
愛你,照顧你,對你好。
都是不需要有記憶才能做的事情。
有些東西刻在骨血和血脈之中,是發自本能的習慣。
簡真輕輕的笑了笑,他的眼淚落在夜繼聲的身上,有些絕望道:「我還是沒能救的下你來。」
天劫將至。
可他依舊沒能改變夜繼聲的命運,失去的一般神力依舊沒能找回。
夜繼聲站在緋紅的夜色下,晚風將他黑色的衣角吹起,他抬手,抹去了簡真眼角的淚,低聲道:「你已經救下我了。」
簡真疑惑抬頭看他。
「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覺得這個世間醜陋,這個世上的人無趣,千萬年的光陰,你可知道為什麼世人說我殘忍嗜血嗎,其實在一開始的幾百年的確是這樣的,那時候我剛從萬滅山出來,我殺人,,建立魔族,我不停給自己找事情做,這樣才不會無聊。」
「倒不是因為本尊喜歡做這些,只是隱隱覺得,好像承諾了什麼,就一定要做好這些事情一樣。」夜繼聲道:「但是很快的,這些事做完後,本尊就膩了。」
殺人,冒險,地位,財富,權勢,他都有了。
可他依舊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麼一般,但少什麼呢,他不知道。
漫長的時間裡。
他如同行屍走肉。
夜繼聲道:「對於生死,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