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繼聲卻面色平靜的說:「被賣到仙族的時候,按照灑掃弟子的排序被分到的名字。」
簡真的手一抖,手中的玉露瓶子差點掉落,被夜繼聲穩穩的接住了,他抬頭道:「這藥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不用上了。」
「為什麼?」簡真道:「你還有其他的傷口呢。」
夜繼聲卻只是將藥瓶的蓋子重新塞上,放回桌子道:「我剩餘的那些傷口都很小,給我用浪費了。」
簡真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心神有些恍惚。
見慣了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得魔神大人,再看到面前瘦弱又處境艱難的人,他並沒有覺得形象破滅,反而湧上來的只有心疼。
簡真很認真的說:「這個藥就是給你的,給你用的東西,不浪費。」
月色從外面灑落進來。
室內穿著白色弟子服的人聲音溫潤,就如這浩蕩於天地間的月色一般柔軟,平等的灑落於黑暗的世界,驅散所有陰寒。
夜繼聲想要推辭。
簡真卻已經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說:「我得回去了,這個藥不是一次性的,過兩天就要換的,到時候我再來找你!」
說完話的人便推門離開。
門被開啟時,外面的月光透過門的縫隙落進來,當門扉被關上時,又重新將光亮隔絕在外,就彷彿是,他走了,連帶著光亮都離開了破敗的小屋。
夜繼聲布滿傷痕的手抬起來落在光潔的小瓶子上,緊緊的攥著,一言不發,落座在黑暗中的少年猶如抓著浮塵中的稻草一般用力。
翌日
躺在病床上的簡真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來。
站在床畔的浮長歡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板著一張臉格外的嚴厲,非常的有大師兄的風範。
簡真有些弱弱的喊:「師兄……」
浮長歡道:「藥師說你是淋了雨才生的病,你為何會淋雨?」
簡真發燒燒的臉色通紅,他說:「因為下雨的時候我在外面閒逛,不小心被淋濕了。」
浮長歡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新入門的弟子對外面好奇會閒逛其實本也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但能淋一場雨就把自己淋的這般狼狽的,倒是頭一次見,斥責的話剛到嘴邊,就對上了一雙濕漉漉,泛著水霧的眸子,發燒的滿臉緋紅,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簡真的聲音軟軟的,他說:「師兄,藥師有沒有給我開什麼退燒藥,我好難受呀……」
浮長歡到了嘴邊的訓斥硬生生又咽下,他淡聲道:「藥師已經給你用了藥了,但是你的身體與常人特殊,對治癒系的法術和各類靈藥有排斥反應,為你施展法術和餵藥時,你身體都會排斥出去,所以如今你只能慢慢的用普通的草藥咬著。」
簡真驚訝:「啊,為什麼?!」
浮長歡垂眸道:「你的身體情況我會和師祖反應的,但這些日子師祖都在閉關,恐怕無法。」
簡真沉默了。
這具身體為什麼會這樣呢,之前的原主也有這種毛病嗎?
對靈藥和靈氣排斥,這是什麼奇葩的體質啊,太受罪了吧!
正想著。
外面有人進來了,藥師進來說:「這是我從靈山的鎮子下面派人去採買來的普通草藥,每日都要煎藥服用,這是我剛剛煎好的藥,你嘗嘗。」
簡真聞到了一股黑糊糊極其苦的藥味。
從前靈山或者魔界,他喝的用的都是靈草和靈藥,那些都是擁有靈氣生長的草藥,自然不會和普通的草藥一般苦。
浮長歡接過來遞給簡真。
簡真端著黑糊糊的碗整張小臉都快要皺在一起了,猶豫著喝了一口後,苦味在唇齒間蔓延,他沒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浮長歡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