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投落在人的時候,他站在樹叢的陰影中。
簡真說:「我不怕天道的因果反噬落在我的身上,因為我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會這樣做。」
夜繼聲冷笑一聲:「你很瞭解本尊嗎?」
簡真軟聲軟氣道:「比起你來的話,還是要了解的更多一點的。」
第一次有人說這種話。
夜繼聲俊美的臉上平時裡總是慵懶敷衍的笑容沒有了,他面無表情,卸下了一切偽裝,冷聲道:「想與他回靈山,絕無可能。」
簡真說:「仙尊說今天一定要帶我走。」
夜繼聲說:「那本尊就殺了他。」
簡真連忙:「你不能殺他。」
夜繼聲淡淡道:「本尊想殺誰就殺誰。」
簡真:「行,那我不理你了。」
夜繼聲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你為了他威脅我?」
簡真跟他講道理:「我魂魄不穩,大祭司說了,問君臺能治我的病。」
夜繼聲毫不猶豫道:「本尊不是也能為你治好嗎?」
簡真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他說:「我不想要你傷害自己,我不想,寶寶也不想,而且我去靈山是治病,等我好了,我就回來了。」
夜繼聲似乎有些意外。
簡真說:「反正就算我不回來,你也會殺上靈山的呀。」
夜繼聲冷笑,剛要說話。
簡真卻又看著他,白皙的臉上出現了點輕柔的笑,他說:「但我會回來的,不是怕你會去靈山,是我自己想回來。」
夜繼聲的紅眸落在簡真的身上,魔神是神體,神明心思通透,往往一眼就能看穿旁人心中的魔,那些扭曲的,謊言,嫉妒,利用,都會浮現。
可是簡真。
是這世上他唯一看不透的人。
簡真越過他的身子要往前走:「好了,我們回去吧。」
手腕被人拉住,簡真頓住腳步,他的個頭比高大的魔神要矮許多,抬頭的時候,對上的是魔神那赤紅色的眸子,陰暗深沉。
夜繼聲的眼中含著慣有的強勢,他道:「一個月。」
簡真疑惑:「什麼?」
「一個月。」夜繼聲又重複了一遍,他道:「若你不回,本尊會親自上靈山。」
平靜的話卻落著森森的寒意。
若是他親自去靈山,絕對不會是做客的,換做是尋常人聽到這話恐怕會被嚇暈過去。
簡真卻點了點頭說:「好喔。」
「那你到時候記得幫我在書院請假啊,不然夫子肯定又要說我了。」簡真開始絮絮叨叨的念起來:「還有啊,我床上的抱枕要經常拿出去曬曬的,上次我答應給小黃帶宣紙的,那個是限量版,你……」
夜繼聲的青筋跳了跳。
上位者的魔尊從來都是發號施令的人,從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還能有人給他派活。
還是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簡真卻完全沒壓力,甚至說完後還有點不放心的嘟囔:「你記住了沒有呀。」
夜繼聲冷笑:「這等小事本尊豈能……」
簡真:「好吧,那我去找別人說。」
夜繼聲一聽這話臉色陰沉下來,有些驕傲的抬起臉來:「這等小事本尊自然會吩咐人辦好。」
簡真這才露出了微笑來,他道:「那我就放心啦。」
跑回涼亭處時,浮長歡果然還在原處沒有走,他的身影高大筆直,彷彿不論天大的事情發生都永遠不會彎下半分。
簡真說:「仙尊大人,我們可以走啦。」
浮長歡轉過身看他,慣是平靜無波的眼底劃過抹異色。
看向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