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沒注意自己,便對聶紅花道:“我以前知道前面有一家鋪子,賣糖炒栗子,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我都好久沒出去玩過了。”
家裡事兒多,荊娘子忙不過來就要她幫忙,而且荊娘子也不喜歡她往外跑,說女孩子不要總想出去,外面壞人多,再者被人看多了,說婆家不好說。
聶紅花:“我爹扎針得多久啊?”
荊思雲:“起碼兩刻鐘。”
聶紅花:“走啊!”
荊思雲很心動,又怕荊娘子知道會捱罵。
聶紅花:“有我呢。”
荊思雲:“走!”
兩個丫頭風一樣往外跑,直接從角門出去,直奔外面鋪子。結果發現外面那家早就不賣糖炒栗子了,倒是有小販兒挎著籃子賣炒羅漢豆,還有麻酥糖。
羅漢豆用新荷葉包著,一包得有半斤,麻酥糖則用細草紙包著。
聶青禾買了八個錢的,又管商販要了一張荷葉,然後把羅漢豆分成兩份,一份包在荷葉包裡裝在聶青禾給她的挎包裡,一包讓荊思雲拿著。麻酥糖則一人一塊,剩下的也包起來放在挎包裡。
“咱倆吃這些,另一份拿回去給我姐我弟他們吃。”
荊思雲羨慕她有錢,“我娘都不給我錢。”
聶紅花:“你去我家勾髮網得了,我勾髮網還賺錢呢,就是我娘總扣我的。”
荊思雲:“我娘直接不給我呢,你看我天天在鋪子做事呢。”
倆小丫頭開始一邊吃羅漢豆,一邊控訴家長說話不算話的劣跡來,越說越投機,最後就開始拜把子乾姊妹了。
且說聶青禾和聶大力坐驢車來到柳記,聶大力直接去小院兒做活兒,聶青禾則去前面鋪子準備寫信。
這個月不但不給聶老婆子送錢,還得寫一封聶父病了要借錢的信,如果他們不給籌錢,回頭就沒有臉再來要錢!
珍珠和阿良已經來了,阿良在小後院忙活,珍珠則把聶青禾的工作間收拾整齊,桌椅多寶閣等都用雞毛撣子撣得乾乾淨淨的,還給聶青禾泡了一杯枸杞菊花蜂蜜茶。
看聶青禾進來,她立刻就把仕女圖的粉彩蓋碗給聶青禾遞過去,“姑娘,喝茶!”
聶青禾道了謝,“珍珠,我自己端就行。”
珍珠幾個就關心聶父如何了。
聶青禾:“沒大礙,就是眼睛有些模糊,荊大夫親自給扎針,說十天半個月就好。”
大家都為聶父慶幸,這一次昏倒也算因禍得福呢,如果再晚陣子,可真就中風了。
現在有珍珠在身邊幫忙,聶青禾就輕鬆一些,她讓珍珠招呼客人,她在後面寫信。一邊寫,遇到措辭不定的她就去問林掌櫃,然後再回來寫。
林掌櫃很好奇,“青禾這是能自己寫信了?”
聶青禾頭也不抬:“我爹不是病了麼,要給家裡寫封信。”
林掌櫃:“是得寫。”
聶青禾想了想,還特意和林掌櫃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問問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對,她得尋求輿論支援。
林掌櫃道:“你放心,他們要是來鋪子裡鬧,我們必然幫你的。”
聶青禾放心了。她寫了一封真情實感又酸又淚的家信,寫完還隨便灑了幾滴水上去,然後放在窗下吹吹墨跡,不幹的話疊起來就糊了。
她聽見外面傳來馬蹄聲,抬頭就見賀馭騎馬過來,後面是洛娘子戴著繢椋,這時候風沙大,她喜歡套個繢椋免得把她頭髮和臉吹一下子灰。阿二則幫她牽著馬。
她不禁笑起來,洛姐姐上個班還有倆大帥哥護送,可真是排面。
她朝他們招招手,“賀公子,洛姐姐!”
賀馭跳下馬,把禮物從馬上拎下來,等著洛娘子下馬一起進了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