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張生字表走了。
她能光明正大地寫字,不知道多興奮呢,把這兩天學的生字生詞表掛在屏風上,廣而告之她在學字。
這一天給客人梳頭插戴、修眉化妝,還要去後面看大哥他們熬洗髮膏做潔面膏,同時招待一下來洗頭的李娘子等人,幫著灌潔面膏和洗髮膏,一轉眼就從早上忙到了傍晚。
今天小弟第一天上學,爹肯定又要晚歸,聶青禾就提早散工去接他。
她接了小弟順便給岑先生問個好,再像徵性地問問小弟乖不乖,認不認真學習。
岑先生沒多說,只是一個勁地說這孩子聰明,是個讀書的好料子,聶父送他來讀書有魄力且絕對會有大回報的。
離開學堂,聶小力從自己的布巾裡,掏出兩塊紙包的麻酥糖遞給聶青禾。
聶青禾驚訝道:“哪裡來的?”
聶小力得意得很,“先生給的。我背書最快,背得沒錯,不但不捱打,還有糖吃。”
聶青禾笑道:“岑先生還挺有教學方法。”
聶小力剝了一個糖衣,踮著腳舉著糖往聶青禾的嘴裡遞。
聶青禾咬在嘴裡,這麻酥糖應該是用飴糖、麥粉、芝麻、麻油等做的,入口就鬆散酥軟了,甜而不膩,不留殘渣,應該是高檔糖果,不是自己買過的那種低檔零嘴兒。
她誇了一句好吃,牽著小弟的手一起去接堂姐。
結果在巷子裡遇到了謝先生。
難得的,他今天穿上了一件天青色的湖綢直裰,拖到腳面,裡面是月白色的長衫,頭髮梳得整齊戴著玉冠,也是一派玉樹臨風的姿態。
聶青禾和小力向他問好。
聶小力:“謝先生,請你吃麻酥糖。”
謝先生瞥了聶青禾一眼,讓聶青禾總覺得他眼神有點幽怨。他跟聶小力說了幾句,問問他岑先生教了什麼,學得怎麼樣。聶小力都告訴他。
聶小力:“岑先生一開始不給糖的,我說謝先生就給學生糖吃,誰學得好給誰,他就也給我糖了。”
聶青禾:“……”好傢伙,這小子才這麼點個孩子,就知道跟先生談條件。
關鍵岑先生居然就聽他的了。
謝先生認真地聽完聶小力的功課,對聶青禾道:“讓他跟著庸才讀書,也會讓他變得平庸起來。”
聶青禾笑道:“謝先生,我們普通人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是我聽說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出頭的椽子先爛。我弟弟雖然比同齡孩子早慧一些,但是也沒有那麼誇張。”
她相信憑著聶小力的聰明,跟著岑先生啟蒙也會學得很好,過幾年他自己有主意,再根據自己的喜好去拜師會更合適他。
她不知道謝先生到底是什麼人,但是總給她一種怪異的感覺,可能他有過人之處,可能他會給小力一些捷徑,可這種捷徑,絕對是有代價的。
很快,堂姐出來,聶青禾趕緊跟謝先生告辭,領著小力和堂姐一起回家。
傍晚時分,天邊有雷雲聚集,看起來有一場雨要下。
等他們到家,在聶家勾髮網的婦女們已經散了。
聶青禾:“娘,今兒散工早啊?”
聶母:“我尋思著你們該回來,就早點準備做晚飯,早點散工。今天你張嬸兒老家送來些河蛤蜊,她分我兩斤,吐半天沙子了,晚上是炒著吃還是做湯?”
聶青禾就說加點冬瓜或者海帶的煮個蛤蜊湯,夏天喝了解暑。
聶母屋裡點了油燈,讓紅花把院子的東西收拾一下。
聶紅花瞅了她一眼,就跑到角落水臺那裡,跟洗手洗臉的聶青禾和堂姐小聲嘀咕,“咱娘今天和黃家的拌嘴了。”
聶青禾拿手巾擦臉,“嗯?”
聶紅花小嘴叭叭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