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輕盈窈窕的背影,小廝轉身朝丁香花叢激動道:“少爺,聶姑娘真俊!”
柳徽從花叢後面出來,“不要隨便議論女子。”
丫頭也捂著嘴嗤嗤地笑:“少爺,您高興壞了吧?我可聽見老爺說要給您……”
柳徽白淨的臉瞬間紅了,輕斥:“輕浮,別亂說。人家聶姑娘和宋家是自小的娃娃親。”
小廝:“少爺,這您都知道啊?”
柳徽被自己的丫頭小廝打趣,瞬間著惱,紅著臉轉身快步離去。
丫頭踮著腳在後面緊著追,小聲道:“少爺,我聽我老表說宋家不滿意聶姑娘出身,八成會想法子退親呢。”
前面疾走的柳徽猛地頓住了腳步,回頭死死地盯著她,“你老表怎的知道?”
丫頭俏皮笑道:“少爺您忘了?我姨夫是趙家的掌櫃啊,我表哥跟著他們東家娘子聽使喚呢。”
金臺城裡不少下人,都是舉家投奔某大戶人家,願意做奴婢聽使喚,求得一份庇護和溫飽。也有當地人養不起那麼多孩子,就把聰明伶俐的典賣給當地大戶使喚的,既能吃得溫飽還能學個眉眼高低,以後主家慈悲也會給放出來婚配,哪怕就是留在主家,那也等於家生子可以求得一生的差事。
遭了難沒了餬口依仗的窮人家,不得不生出諸多活下去的法門,也是這時的特色。
柳徽讓丫頭把知道的細細說了,雖然她也說不出什麼細節,但是仔細想想宋家以後門 家事兒--聶老婆子隔空兩百里打個噴嚏,他都得感冒!
小紅馬馱著美男像一陣風,眨眼間就跑遠了,聶青禾回味了一下他的盛世美顏,就不知道笑起來怎麼樣,聲音好不好聽。好多男人長著一張好臉,一開口就完蛋,不是齙牙就是公鴨嗓子,實在是敗筆。
她也不過是放飛一下找點樂子,就跟欣賞稀世名花一般,看過也就拉倒。
她順著大街往西去繡衣樓找堂姐聶雲朵,順便把妹妹聶紅花和弟弟聶小力接回去。
堂姐今年十七歲,從八/九歲起就住在她家,一直跟著聶母學做針線。
聶青禾的外婆出身刺繡名家,手藝不俗,而聶母自小就有刺繡天賦,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搬來金臺城以後,聶母就給這邊的繡衣樓做活兒。
堂姐繡花的天賦不是很高,但是她文靜耐得住性子,所以就算沒有創新的本事,卻也能跟著聶母學好基礎手藝,按照規定的配色和針法也能繡得不錯。
從她15歲起,聶母就推薦她去繡衣樓做一些助手的工作,如今正幫繡衣樓帶幾個八/九歲的小繡童呢。
最近因為聶青禾生病,聶母管不過來,堂姐就把紅花和小力帶到繡坊來,讓紅花跟著繼續學繡活兒,小力則跟繡坊掌櫃等家的小孩子們玩兒。
不過現在聶母卻不來繡衣樓做工。她因為太過勞累眼睛受損,如今看不得太過繁複的花樣,聶父讓她歇著她不肯,又看不上那些簡單的繡活兒嫌棄賺錢少,她就花錢跟一個已經退了的老繡娘,新學了一手織絲履的手藝。如今聶母在家織絲履,順便還能領一些簡單地繡活,分給她覺得手藝過關的婦女做。
在繡衣樓做工的都是走衚衕裡的側門,聶青禾剛走進衚衕就看見幾個小孩子,正圍著一個邋遢的中年文士嬉鬧。
“快,該你講後面的故事了!”
那邋遢文士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那你們誰能先把我剛才唱的那首歌唱一遍?”
幾個孩子開始耍賴,有的揪他的發巾,膽大的揪他的鬍子。
他不以為忤,卻也不肯講。
當中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他雖然穿著最普通的粗布衣褲,卻在幾個孩子裡最顯眼。
無他,因為漂亮,還有那圓圓的光溜溜的腦袋,讓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