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只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門前人聲鼎沸,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多數人的臉上並沒有出入風月場所常見的那種自覺不自覺的猥瑣與羞怯,而一旦相熟的人遇到了一起,也沒有彷彿被抓著小辮子的尷尬,反倒是熱情地打著招呼。
再看對面的快雪堂,雖然人流也是不斷,可氣勢明顯差了一籌。
“他奶奶的,逛窯子都逛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天底下恐怕也只有老大你這紅樓一家吧。”身旁的謝寶玉豔羨道。
“這位兄臺此言差矣!”從謝寶玉身旁走過的兩個一襲青衫的學子臉上滿是不平,“紅樓豈是尋常煙花之地!有蘇大家、孫大家這樣的人物坐鎮,就算說是教坊司也不為過!”
“是是!他奶奶的,我說錯了還不行,紅樓,乾脆改名叫琴歌雙絕樓算了。”
謝寶玉知道和這班學子說不清楚,一邊賠著笑臉,一邊衝著何毅發著牢騷:“老大,當初我怎麼就沒想到妓院竟然這麼賺錢呢?”
“在妓院花了那麼多錢還不知道它賺錢,你白痴啊?”
謝寶玉卻似渾不在意:“就因為我知道我是個白痴,想別人都是聰明人,總不會都像我那樣白白的往妓女身上扔錢吧,誰知道天下多數都是白痴!”
他轉頭笑眯眯地望著何毅:“老大,你紅樓想不想擴張呀?若是需要銀子,我謝寶玉入個股如何?”
何毅心中一動,轉頭看謝寶玉,華燈下他那張嘻笑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精明。
“誰說謝寶玉只是個花花大少、紈絝子弟呢?”在一瞬間何毅修正了對他的看法,語氣也尊重了許多:“寶玉兄,紅樓眼下還要打根基,擴張是日後的事情。”既然謝寶玉開始露出鋒芒,何毅也不想讓他小看自己。
“而且運作紅樓的銀子我還拿的出,不過,倒是另有一樁生意或許你會感興趣。只是現在有些關節我正在思索之中,且恕我賣個關子。兩個月內,我會親自和你探討合作的事情。”
謝寶玉竟能沉住氣,不再追問究竟是哪行的生意,只是笑道:“老大,愛晚樓到了。”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蘇素錦素喜秋冬之肅殺,尤愛霜天紅葉,當時起樓名的時候,何毅一下子就想起了那膾炙人口的名句,樓門匾額上那“愛晚樓”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也是何毅這兩年少有的得意之筆,可眼下看著竟是那麼刺目。
“閃開點,快閃開點。”一個粗豪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接著謝寶玉就被一隻大手一巴掌給撥拉到一邊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何毅忙伸手拽住他,就看一個四旬出頭,長著一副馬猴臉的高壯漢子帶著三個年輕人昂然走進了愛晚樓。
“喂,老大,你怎麼不管管呀?”謝寶玉站穩身形,埋怨道。
“他們都是江湖中人。”何毅望著那巨漢背後揹著的那把長約四尺、闊約五寸的大劍低聲道。
在蘇州城裡的巨賈富商、文人學子眼裡,何毅只是應天的新科解元、蘇州府經歷司的經歷、紅樓的少東家,和江湖並沒有什麼瓜葛,能把何毅和春水劍派聯絡上的,在江湖上原來也只有寥寥數人而已,當然現在可就不太好說了…
這個大漢該是那個什麼鐵劍門門主奔雷劍萬里流,從六娘說起他那天到現在,足足有十天功夫,他怎麼還沒走呢?戴天威好該頭疼了吧!
愛晚樓的侍女果然訓練有素,見到何毅進來,只是似乎在不經意間發出了會心的一笑,並沒有特意上前來招呼何毅,這是何毅定的規矩,何毅不想每到一處就引起一場小騷亂,而六娘則笑何毅道:“依毅兒的脾性,或許在場的客人全部免費也末可知呀!”
時間還早,蘇素錦並未出場,二樓臺子上只是一個女孩在咿咿呀呀的唱著“思凡”,可大廳裡已經沒有幾個座位了,何毅和謝寶玉好不容易在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