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羽扇綸巾,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或者是像嶽爺爺一般“氣吞萬里如虎”,沒有一個像眼前這位瘦小乾枯還有些駝背的五十老者,解雨心下自然奇怪。
“是你媳婦嗎?”
“我才不嫁給這個淫賊呢。”還沒等何毅說話,解雨搶先道,老師聞言不覺莞爾。
又聊了一會,解雨和師母出去了,老師王順之把何毅領進了書房,讓他坐下,道:“毅兒,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何毅說倒不是什麼大事,還是老師安危要緊。其實老師見面的那句“你來晚了”已經讓何毅知道,他老人家雖然退職在家,可中山閣並不是世外桃源,至少官場上還與他老人家有著密切的往來,否則怎會知道何毅要來呢?
老師笑了他一句:“油嘴滑舌”,卻很奇怪地沒有問何毅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轉了話題道:“你能結交張居正,殊出為師預料。張居正性情剛愎,又銳意功名,乃是入世的政客,和毅兒你的性格大相逕庭。”
他見何毅想說話,一擺手,笑道:“我知道,張居正南京來函已經告訴我了,你與他結交的目是想在朝中找一強援,以免將來黨爭波及到我。你眼光遠大,用心孝誠,為師實感欣慰。”
他停下腳步,轉頭望著何毅道:“可毅兒,你真的以為趙文華能撼動我嗎?”
老師眼中乍露的精光讓何毅心頭一震,他瘦弱身軀陡然發出的強大氣勢竟與他師父李逍遙不遑多讓。
何毅不知道這是他久經戰陣積累起來的霸氣或是別的,這一刻何毅清楚地知道任何人若是小看了他,恐怕都會屍骨無存的。
他接著道:“雖然嚴嵩眼下權勢滔天,可他年歲已高,嚴世蕃雖有才能但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看皇上屢次挑起嚴黨和徐黨之爭,又重用徐階和張居正,就知嚴嵩死期不遠,我又何必懼他?!”
“弟子也是這麼想,不過,臨死反噬,必定兇險,弟子怕他孤注一擲,東咬西咬的再咬住您一口。”
“毅兒你不必多慮,本朝文武向來不睦,為師雖是文臣,卻行武事。現在嚴嵩正和徐階爭得不可開交,斷不會開闢第二戰場再與武將為敵。嚴嵩也不傻,彈劾我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他現在也不願與武將為敵,前些日子還託人遊說我,以安我心。倒是你究竟遇到了什麼難事,駐馬杭州不前了呢?”
何毅這才明白為什麼老師他這般篤定,原來心中早有盤算。把黛玉坊的事情講述了一番,心中卻暗忖老師怎麼知道他在杭州呢?心中忽地一動,驀地想起那天武承恩的話和他奇異的舉動來,便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武承恩來過了。”
“你倒機靈。”老師讚了一句,解釋道:“他雖不是嚴嵩一黨,卻和嚴是同鄉,私交尚厚,與我也有些交情,便來此做說客。”
沈吟了一會兒,道:“趙文華、文公達乃是嚴嵩一黨,與我素無交情,不過武承恩那裡我倒可以書信一封,他是現職的杭州衛指揮使,對杭州官場或許有些影響。”
頓了一下,笑道:“聽說你和她女兒關係密切?”
“這倒不假。”何毅並沒有隱瞞,把武舞的事情講了一遍,就連那晚在悅來的事情也沒有放過。
老師的神色意外地凝重起來,在屋內來回踱了好幾趟,才道:“老武竟這般沉不住氣。”語氣中竟隱隱有些責怪的味道。
何毅心中疑雲頓起,涎著臉湊到他面前:“老師,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學生呀?那個武承恩身懷異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啊?”
老師卻突然轉了話題:“毅兒,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吧。”
何毅點點頭,他望著窗外悠悠白雲,頗有些感慨地道:“真是日月如梭呀,一晃十七年過去了。”
“十七年?那不是我跟隨師父的時間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