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西風略一想,如果白蟬花剛進山就被燒了,那雀鳥偷花有什麼意思?而且花遇火,必毀無疑,可它還是偷了一朵又一朵,難道它能護住花朵,不讓它們被火焰吞噬?
如果是這樣,那白蟬花或許也還在。
西風無法,抱著“萬一呢”的心思,說道: “走,小火月兒,去熔岩山。”
西風知道熔岩山是由熔漿火焰組成,因此特地將自己所知道的御火咒都操練了一遍,誰想離火山還有半里地,就覺鞋底滾燙,抬起腳一看,鞋底都在冒煙了。
“這也太燙了吧。”西風只好提前防禦,將熾熱都擋在外面,“難怪這裡都已經開始寸草不生。”
光禿禿的郊外,正好能看見魔界與人界的交界處,那在夜間燃燒的山,便是熔岩山了。
火光赤紅,灼灼燃燒,像是柴火入灶時,燒得嗶啵作響的聲音。
西風抹去額上汗珠,覺得前路艱難。
本身就是火獸的小火倒不覺得熱,它化作巨獸,咬住西風的衣裳往上一甩,將她甩到自己的背上。還沒開口讓那小煤球上來,它已經無比自覺地爬上它的腦袋,掠過它的耳邊時,還能聽見它興奮又歡喜的愉悅聲。
這小煤球到底是有多喜歡大妖怪。
小火想著,道了聲“坐好”,就往火山飛去。
它的速度很快,半里的距離轉瞬已到。坐在它背上的西風發現以靈力圍築用來抵擋熱浪的靈力牆竟然出現了裂縫,越是靠近火山,那碎裂的聲音就越響。
她十指急變,又唸咒術,為靈力牆再罩一層壁壘。
“太熱了。”小火都禁不住止步,看著下面山巒中翻滾的熔漿,還有滿山火焰,連它都不確定能不能再繼續往深山裡走,“西風你還好嗎?”
西風又抹了抹額上豆大的汗珠,說道:“你繼續走,如果撐不住,就出來,我要是撐不住了,也會說。”
小火又道:“你呢?月兒。”
月兒驀地回神,咦,這還是它第一次喚自己的名字。變作小老鼠的火鼠和變成巨獸的火鼠說話,全然不同。
更沉穩,更沉著。
也更渾厚,讓人安心。
“我沒事。”
聲音有點低,但小火聽清楚了。它繼續往火山深處飛去,低頭尋找那白蟬花。
山已尋了半截,越是往裡飛越熱,熱得西風開始口乾舌燥。
她拿出三粒水靈珠,給了月兒小火一顆,自己也吞服了一粒,這才舒服了些。
忽然這赤焰囂張的山中,有隱隱花香飄來,香味紛雜,濃香四溢,混著熾熱火味,漂浮在這火山之上。
小火停下步子,往下面找尋。西風和月兒也低頭往那看,但除了漫山赤紅,什麼都看不見。
“雲霞映紅,漁舟推綠……皎皎星河岸,萬家燈火燈遙遙,遠望山明,遠望山不明……漁舟空空,漁人不知何去……”
突然有歌聲從火焰山谷之中傳來,清冷幽幽,低吟的嗓音似化去了這熾熱火焰的熱意,與人清涼。
三人齊齊往那歌聲傳來的地方看去,紅色火焰纏裹,依舊是什麼都看不見。
小火俯身朝那飛去,那歌聲再次響起,三人還未靠近火山洞內,便覺有股涼意混雜著火焰輕撲而來。
西風心覺詫異,這火山熱得連小火都覺得吃力,那是誰住在這裡,還能抵禦這赤焰灼燒?
已到火山洞外,小火沒有繼續向前,只因在這裡,他們就能看見那唱歌的人是誰。
那是一個姑娘,她坐在赤紅的岩石之上,如墨長髮攤在赤足旁邊。
那雙腳如玉筍,破舊的裙子無法遮掩她白淨的身子,瀑洩的青絲下,是一張蒼白而絕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