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寶看得清楚,可他一點也不覺得難看。
送走了花鈴,去迎風樓買鴨脖的阿五也回來了。沈來寶用油紙包了一根吃,一口咬下,醬香撲鼻,鴨脖肉質不軟不硬,煮得更好,醬得正好。
嚼得多了,下顎有點疼,沈來寶抱著剩下的鴨脖回屋,想著扳倒了巷子裡的孩子王,以後也沒人敢再隨便欺負他了,這一頓打得值當。
他忘了自己胳膊小,鴨脖又全被捆得嚴實。邊走邊想,鴨脖從胳膊裡滑了出去都不知道。等背後有人急喊,他才回頭,只見個高個的下人小跑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三根鴨脖,彎身笑道,“少爺,要不小的給您送回屋裡去吧。”
“行。”沈來寶轉身之際,餘光似看見他脖子上掛有一張三角平安符,微微一頓,轉身去看,那下人已經站直了身,脖子上只見紅繩不見平安符,被衣服擋住了。
不知為何心覺奇怪,總覺得在哪裡見到過那平安符。
他走著走著,似是靈光一閃,他轉身問道,“你叫什麼,哪個院子的?”
那人答道,“小的叫阿福,是清風小築的下人。”
“哦。”沈來寶回身,神情已變。
清風小築……可不就是二姨娘三姨娘住的院子。
那三角平安符,他的確是見過的,就在三姨娘的腰間,和香囊掛在一起。
他腦門上蹦出一個大問號,唔,寺廟同款?
按兵不動
“阿福在沈家為奴七年,在清風小築幹打水上水的活,平時沉默少語,和我們四君子的人不熟。”
正聽阿五說那阿福訊息的沈來寶問道,“什麼是‘四君子’?”
阿五眨巴了下眼,“就是我們院子的名字,隔壁叫清風小築,我們這叫四君子。”
沈來寶乾笑兩聲,這沈老爹,明明裡外都透著粗俗的土豪氣息,可卻給家裡的院子取這麼斯文的名字。無怪乎他那樣討厭自己的兒子,遇事消極不理,懶得多看他幾眼,只因他想從士農工商裡躋身一階,自身無望,就寄託在兒子身上,可卻是個傻兒子。
“你們下人房都是一起的?”
“回少爺,是的。”
“你知道他脖子上掛著的平安符是什麼時候求的嗎?”
“小的不知道。”
沈來寶又問道,“那最近你有沒有覺得阿福有什麼問題,就是不同尋常的地方?”
“沒有。”阿五的確沒覺得有什麼異樣,他倒是覺得自家的傻少爺十分不對勁。也不知是平時看慣了他的傻模樣,先入為主了,哪怕這樣有條理的說話,還是覺得有點傻。可仔細聽來,這分明不是傻子。
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阿五伺候他三年,沒少為他收拾爛攤子,也沒少挨老爺夫人的打,連別的院子的下人都比伺候少爺的他過得輕鬆。如今想到他可能變得正常了,心裡一瞬歡喜,覺得以後不用受苦了。
他出去的時候看看他桌上擺著的九根鴨脖,搖搖頭,他想多了。
已是未時,到下人用飯的時辰了。他打了飯回到下人房拿水壺,剛進去就有人喊他。他回頭一瞧,正是那叫阿福的下人。
阿福也打了飯菜,走近了說道,“阿五哥壺裡有水沒,渴得慌。”
阿五心覺奇怪,他們兩人平時也沒有交集,怎麼突然要水喝。他應著聲說有,邊倒了一碗給他。
阿福一口喝完,又道,“少爺最近好像不愛往外面跑了,阿五哥你這下可輕鬆多了。”
“不是不愛跑,是巷子都沒出就被揍了一頓不是?”阿五無奈笑笑,“你說那些孩子也真是,我們少爺也沒惹他們,下那麼重的手做什麼。”
阿福笑道,“小孩子嘛,覺得好玩而已,也分不出對錯。”
阿五說著沈來寶,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