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回到屋裡,一見他就怨言怪他,“好好的墨香書院你不讓讀,非要送到大老遠的地方去,你不心疼啊?”
花平生笑笑,起身拉她過來坐下,捉了她的胳膊來捏。捏得廖氏又癢又疼,拍拍他的手,“大老粗。”
“那我輕點。”花平生力道減小,又道,“彆氣了,到了明年,我讓他們進墨香書院。”
廖氏瞟他一眼,滿眼不信。
花平生笑道,“我是說真的。”
廖氏還是不信,“天要塌了。”
“可不就是要塌了。”花平生聲音已放輕,“翰林院常院士告老還鄉了。”
花家遠親還是有幾個在朝為官的,商人行商也多要看官府臉色,因此廖氏也多少會留意,聽見這話知道是誰,可面色淡淡,“那又如何?”
“那常院士是我們明州人。知州大人聽說後,親自登門拜訪,請他來墨香書院主持大局。”
廖氏這下聽明白了,“你是說,他願意來做洞主,所以你也願意將續兒他們接回來,送到書院裡去?”
花平生笑笑點頭,下一刻就被妻子抱住了,聲音都輕軟了許多,“你可不許食言,否則我非得恨死你不可。你不說,我就不想,你一說,我就心癢了。”
“我何時騙過你?”
廖氏驀地笑了笑,“你騙我的還少麼?”
花平生努力想了想,“好像不少,可也不多。”他伸手抱了妻子要再說些話,誰想廖氏一心想著兒子年後就在這裡唸書了,那就不必帶那麼多東西了,急著去馬車上指揮卸貨,挪開他的手就歡喜地去外面了,看得花平生苦笑。
——嗯,應該晚一點告訴她的。
花家這邊其樂融融,沈家這邊還是像個冰窟窿。
將近月底,沈老爺在算鋪子裡的賬本,沈夫人在算這個月家裡下人的工錢。互不干擾,也互不說話,連下人都知道他們兩人鬧彆扭了,乖乖站在外頭等候命令,免得進去後一不小心就被火氣頗大的兩人抓了訓斥。
院子外面有人腳步匆匆進來,到了門口敲了敲門,“老爺、夫人,桃莊的白莊主送來了封請柬。”
沈老爺抬了抬眼,沒動。沈夫人說道,“拿進來吧。”
聽她先開了口,沈老爺這才道,“非花期,果期也過了,這個時候魚也不肥美,是請去吃飯不成。”
沈夫人將請柬交給他,“瞎猜,看看就知道了。”
沈老爺接來拆封,開啟一瞧,頓時皺眉。他瞧了眼妻子,話到嘴邊又頓住了,一會才道,“你可知道這個月來傳得紛紛揚揚的桃莊趣事?”
沈夫人說道,“桃花仙麼,還有納涼竹屋,共度七夕什麼的?聽說那兒聲勢挺大,如今已經沒有房子了,沒想到白莊主有心,給我們沈家留了一間。”
“對。”
“白莊主如今是做好了,請你去吃飯看看?”
“不是……”沈老爺有點難以啟齒,“他請我們……去住一晚竹屋,納涼……共、共度七夕。”
既是夫妻,共度一晚的話一聽,想法就徹底歪了。從來都只是在這間屋子親暱的沈夫人的臉不可遏制的紅了,“真是混賬人,誰會去那種地方,聽說屋子做得很近,誰會去做那種事。”
沈老爺輕咳一聲,“也可以只聊天,不做什麼什麼。”
沈夫人臉更紅了,差點沒啐他一口,“你何時跟我好好說過話,還說上一宿的。能做一宿的事,你、你怨不得我想歪。”
“……”沈老爺想想好像也的確如此,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沒有吭聲。半晌才道,“那不去了。”
“嗯。”
他走到門外,將已經退到外頭等訊息的下人喊了過來,說道,“去跟白莊主回個話,說多謝他的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