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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半山的花鈴抬頭往上看去,唯有硝煙從樹林中騰飛而起,什麼也看不見。她眸光閃爍,這麼久了二哥和沈來寶還沒有下來,她有些擔心。
一眾同行的僧侶也停下腳步,見了煙火,皆是嘆氣,撥著暗沉的佛珠念道,“我佛慈悲。”
花鈴收回視線,對眾人定聲說道,“我們快走吧,這山上到處都是樹,風向一變,火勢就要燒到山下來,攔也攔不住了。心中有佛,到哪裡都能再結緣。”
隱瞞真相看著暗衛縱火實屬無奈,花鈴心覺愧疚,在 偷天換日
當朝丞相病逝,朝廷格局一朝變換,連潘相唯一的外孫也遭了毒手,其中微妙,不言而喻。
朝廷無人敢言,但在民間,卻早就成了老百姓茶餘飯後的閒談。離皇城越遠的地方,就談得越是離奇古怪,連揣測都更膽大。
隔壁那桌人已經說了半個時辰有餘,先從潘巖說起,說他年輕時淫亂好色,夫人只生了一女,是因為他常年不住家中的緣故。夫人過世後他對女兒不管不顧,導致女兒年紀小小就跟個男人跑了,潘巖一怒之下,殺了兩人。留下個小外孫,潘巖養到十歲就丟到了明州,從此不再過問。
那小外孫漸漸長大,也成了個紈絝子弟,跟他外公一樣,也喜歡逛窯子,不但養了好幾個花魁,還看上了個貌美的官家小姐,娶回家後,非打即罵。那小姐上吊自盡前,還在哭訴小外孫根本沒碰過她。
“可見那潘小少爺常住青樓,連他夫人都這樣控訴他。可惜啊……”
旁人接話嘆道,“可惜了那麼好的姑娘,竟上吊死了。”
“真討厭。”坐在鄰桌的尹姑娘不太喜歡盤子,可是對他倒沒惡感,畢竟曾經淺交,如今聽見別人這樣品頭論足,說得不堪入耳,著實讓她氣惱。
花鈴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生氣,這種話她已經聽過不少,心裡並不氣,橫豎沒人說盤子是姑娘的事,那就好,所以傳盤子是太監是好色之徒什麼的,她都覺得高興。
尹姑娘擰著帕子又道,“鈴鈴,你跟潘家住得近,那譚心……當真是上吊死了?”
花鈴點點頭,那日他們回來,就看見爹孃都在潘家門前,隨後就聽母親說譚心無故自盡在家中了。
她清楚譚心不是那種會輕生的人,所以不是潘家護衛殺的,就是朝廷刺客所殺。
譚心本性惡毒,待她也並不好,花鈴心裡倒沒什麼感觸。只是潘家無人,大門得緊閉了。
哪怕知道盤子沒死,花鈴心中也並不好受。從此以後,她便孑然一身,身為好友,卻無法再知道她的任何事,花鈴也覺擔心難受。
可最難受的,應該是她二哥。
花朗不知盤子沒死,這遠比知情的她所受到的打擊更重。
從靈隱寺回到家中,除了給盤子安排下葬的事,就再沒有出過家門,房門也不出來。她知道,二哥是在自責沒有救下盤子。
尹姑娘見她不語,面色也變得難看,心想她約莫是被這事給嚇著了,那日她在靈隱寺見了盤子的屍體,下山後又見了盤子媳婦的屍體,想想都替她害怕,晚上都要睡不著了吧。她安慰了好友幾句,便打算去買幾個安神的香囊送她。
從客棧出來,尹姑娘和她道別,獨自去了附近的香米分店中。還未進門便覺香味撲鼻,各種香氣混雜在一起,鑽入鼻中。店面並不大,只有兩扇門,迎面有個姑娘要出來,她未入店中,便稍稍側身,讓對方先過去。
那姑娘身材高挑均勻,頭上罩著一頂紗笠,垂落的面紗很長,鋪過肩頭,就算是狂風吹過,也掀不起這垂簾來。因在等她過去,尹姑娘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雖然看不清臉,但隱約看得出,這姑娘容顏十分美豔,似抹了脂米分,還不薄,頭上佩戴著步搖金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