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南風小巷也一如既往。只是家門前多了幾匹白布纏裹,大大的“奠”字燈籠懸掛門口兩側,看得心中悲涼。
大門未關,他剛踏入裡面,就有守門下人來瞧,一見是他,神情一震,頓染巨大苦澀,“少爺……”
不過去了一個冬季,可花朗的膚色比起之前來更加黝黑,褪去了一些稚氣,眼底神色也不同往日,更多兩分堅毅。他輕輕點了點頭,“我爹孃呢?”
“在房裡頭。”
花朗快速往那走去,家中本就少人,如今好似更加安靜,靜得讓人陌生。
走進院子,花朗足下沉重,到了爹孃房門前,他雙膝著地,伏地叩頭,“爹,娘,孩兒回來了。”
花鈴是傍晚才知道二哥回來了,她一連十天沒怎麼睡過好覺,好不容易躺下,沈來寶也不忍叫她。
這會醒來,得知二哥歸家,就要下地去見他。沈來寶將她攔住,她才想起她還沒有梳洗。她跑到鏡子前,只覺自己整個人都亂糟糟的。
“我去讓葛嬤嬤進來給你梳妝。”
花鈴略覺疲累,“你先去見我二哥吧,我很快就過去。”
今天去過一回的沈來寶並沒有看見花朗,如今花家氣氛沉鬱,花朗剛回家,要處理的事很多。所以沒有見上,這會過去,約莫是忙得差不多了。
只是他更擔心花鈴,一步都不想離開,一直陪著,怕她一個人時更難過。
花鈴又唸了他一遍,讓他過去,“二哥處事向來不穩妥,我怕他忙不過來,你過去幫幫忙也好。”
沈來寶想了想也對,摸摸她的發說道,“等會讓嬤嬤陪你。”
“嗯。”花鈴應聲,等他出去,葛嬤嬤也進來幫她梳頭。
她的頭髮還是跟兒時一樣細軟卻又濃密,梳姑娘時的髮髻好梳,但梳婦人髮髻卻有些難,太過滑溜,擰不成髮髻。葛嬤嬤心情本就不好,這抓了兩下沒抓好,更是煩心,“我去喊安嬤嬤過來。”
花鈴點點頭,坐在梳妝檯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隨便撈了髮結成髮髻,換好衣服就出門去了。身旁下人緊跟,不知為何覺得更是心煩,“你們不要跟了。”
下人哪裡敢不跟,花鈴微惱,“不要跟了。”
下人只好止步門口,回的孃家,就在隔壁,不跟問題也不大。只是個個探身探頭,直到見她進去,這才放心回了沈家。
花鈴進了前院,迎面就見母親身邊的丫鬟急匆匆要出門,她心有不安,攔住她問道,“怎麼了?”
“夫人想吃百果齋的點心,老爺讓我趕緊去買。”
“我娘現在怎麼樣了?”
“正和二少爺說著話,姑爺還等在外頭呢。”
花鈴點點頭,沈來寶還等在那,那她過去後,肯定也不能進去。等在那,更難受。
她說道,“我去買吧,你回去伺候我娘。”
她轉身往外面走,去外面走走,或許心裡會舒服一些。
心中這樣想,可心頭還是沉如千斤。
如果……如果那天她沒有那樣對秦琴,那她是不是不會跳河,導致至今沒有下落。那附近的漁民都說跳入那條河中,不會泅水的人是沒有生機的。
她是不喜歡她,甚至恨她,可是她的失蹤,終究讓她不安。
走著走著,她忽然又想要是母親和二哥說完了話,那出來見到女婿女兒都在,或許會更開心一些。那她得趕緊回去,想罷,便從捷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