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開輕嘆,“秦放不放心別人照顧她,將她帶回國公府了……怎麼,你看出死因了麼?”
明月眸光黯淡,緩聲,“一個正常死去成年男子,要盡化白骨,絕不是五年就可以的。除非是塗抹了特殊藥物,亦或是吞服了藥物。而你看白影哥哥,他全身的骨頭都發黑,可見是生前吞服了劇毒,這才導致他的肉身以更快的速度腐化。”
蘇雲開看著眼前屍骨,皺眉,“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從山洞的痕跡看來,他並不像是被人搬到那裡?”
明月意外道,“白哥哥他是自己走到那裡的?”
“對。”
“這就奇怪了。”明月說道,“你和我都剛從鼓山下來,發現白哥哥的洞穴離山腳頗遠,可從他喉骨上的顏色深淺來看,這真的是劇毒,武功好底子好的人最多也就撐一刻,這一刻哪裡有時間從山腳上來……”她說著說著忽然發現自己把答案說出來了,“白哥哥是從山莊下來的?”
“未必沒有這個可能。”蘇雲開說道,“白影本身武功好,又是捕頭,他應該很快察覺到自己中了毒,逃離下山不可能,所以就往樹林裡逃,但毒發作得很快,或許是想躲避追兵,又或許是想給我們留下什麼線索,所以他躲進了洞穴裡。”
明月咬了咬牙,心中不忍去想白影逃走時的絕望,問道,“當年白哥哥在山莊到底碰見了什麼……”
“我會去查的。”蘇雲開想到白水,想到她年紀小小為了來開封找兄長,不惜女扮男裝進衙門,比別人拼命十倍,就為了找自己的哥哥。五年過去了,找到的,卻是一具屍骨,生死分離。因蘇秀一事就壓得心頭沉悶的他又經此事,更覺沉重。唯有找到兇手,查明白影的死因,才是對死者、對白水最好的交代。
似乎每次兇案發生,他都是這樣想的,只是這一次,尤其的沉重。
“蘇哥哥。”明月終於是忍不住了,“我不明白,為什麼堂堂開封捕頭,當年突然失蹤,卻無人深查,甚至草率結案。五年之後,卻被人無意中在一個孤山洞穴裡發現,這其中,真的……”
蘇雲開聽見外面有聲音,急忙捂住她的嘴,輕輕搖頭。
門外很快傳來敲門聲,“蘇大人在裡頭?”
“在。”
木門開啟,停屍房裡也瞬間光亮了許多。李康在門口見了蘇雲開已經作揖問好,末了瞧見明月,頓感意外。畢竟那日他們第一次見面,是蘇雲開帶著她在賞玩七夕,可這裡是停屍房,這姑娘……他忽然想起來,“這位就是明月明姑娘吧?”
明月並不意外自己被人所知,畢竟蘇雲開說過,大宋只有三個女仵作,每一個都曾被人閒談過。誇的辱罵的,都有。
李康見蘇雲開既和她過七夕,又帶她來這裡驗屍,那兩人關係也能猜出了,便多了幾分客氣,“蘇大人,雖然你我曾是同僚,又是好友,更是發現屍體的第一人,但你畢竟是禮部的人,不能多逗留,還是請吧,免得被別人參你一本,說你插手刑部的事。”
這話是好意提醒,蘇雲開也明白,在等人的半個時辰裡,他已經將白影的屍骨記得清清楚楚,只是怕明月還少看了什麼。低頭看向明月,見她輕輕點頭,明白她也看清楚了,便和李康說道,“是我僭越了,我們這就走。”
末了他又停步說道,“這個案子我也很是在意,如果李大人有什麼需要解惑,蘇家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李康要的不也是這句話,“當然,如果不是蘇大人,那池塘沉屍案也沒那麼快破。”
“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能誤打誤撞到兇手,何嘗不是一種本事啊。”
蘇雲開同他笑笑,就帶著明月走了。兩人出了刑部,明月才道,“可以去秦家看看水水麼?”
“嗯,我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