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就養尊處優前呼後擁的小侯爺有些寂寞,他洗漱後摸著肚子打著哈欠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
前腳進去,哈欠未停,就見那長桌上放了一具白骨屍骸,腦顱骨面目猙獰,空蕩蕩的眼窟窿再次盯來。他突然想起昨天他是怎麼暈倒的了!他甚至還想起罈子裡浸泡在水裡的一堆白骨,也是這麼大的眼窟窿,也是在這廚房。
頓時眼冒金星,身體一晃,癱在門檻不能動。
白水跟三人人高的卷宗戰了一夜,這會可算是查出點線索來了,馬不停蹄直奔廚房。誰想沒見到人,倒是看見只軟腳蝦。抓著門柱試圖站起來,才站起半截又癱軟下去。她抿抿唇角,走上前去用腳尖壓了壓他的大腿,“喂,軟腳蝦別擋道。”
秦放聽見聲音,也顧不得這傢伙有多可惡,頓生力氣,轉身抱住他的腰,差點又軟了回去,“白捕頭揹我回房吧,我腿軟。”
白水掙扎地動了動,愣是沒甩開他,那大腦袋就枕在她胸丨脯下面,蹭著她的肚皮,她頓起雞皮疙瘩。要不是他抱著的雙手壓住了她的大刀,她現在已經拔刀指著他的鼻尖了!她立刻抓了一把他的頭髮往後扯,疼得他嗷嗷叫。
“自己爬回去!”
“沒良心!”秦放嚷著,已經被她掀開,又趴了回去。這會怒氣直灌四肢,“噌噌”站了起來,撲上前去就和她廝打。
奈何白水是一等一的高手,他連碰都碰不著,反倒將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白哥哥。”
白水聽見喊聲,見蘇雲開也在明月一旁,一個輕巧轉身,就掠過了秦放,撇下他小跑到蘇雲開面前。
明月見秦放追來,笑道,“我們就是去外面吃了碗麵,你們就又打起來了。”
“他閒得慌。”白水輕描淡寫一句,說道,“大人,屬下找到了兩個與骸骨身份相符的人,但兩人大同小異,所以可能需要親自去兩戶人家問問,還請大人下令。”
蘇雲開說道,“哪兩個?”
“在十里外的兩個村子裡,離得不遠,過條河就到了。”
“既然順路,那不必分頭行動了。”蘇雲開又道,“你和明月都一晚沒睡,都去休息吧。”
秦放嗤笑一聲,“他不睡都能一人扛起一頭牛。”
明月彎彎眉眼,提醒道,“你再說等會白哥哥扛的就是你了。”
秦放一聽,再看白水,正橫眉冷對,急忙夾緊尾巴跑了。明月笑了笑,這小侯爺還是挺好玩的,一點架子也沒。
蘇雲開也是笑笑,明明每日在衙門也沒什麼正事可做,卻還是賴在這不肯回京都。明明每日被白水“欺負”,可仍百折不撓,這種精神氣要是能放在別處,肯定能成才的。他又對明月說道,“你們去歇著吧。”
“我現在一點也不困,沒事。”明月只差沒拍心口給他瞧瞧自己有多精神。
蘇雲開伸手要刮她眼底下的黑圈圈提醒她太過疲勞,手伸到一半便頓住了,心底尷尬,收手溫聲,“馬車的車軲轆壞了,要下午才送回來。那兒離了有十里遠,得騎馬去,你會騎馬嗎?”
“不會……”明月這才覺得是個問題,“那你去吧,要是有什麼需要問我的,立刻來敲門也沒問題,可千萬別像上回等我醒了才吭聲。”
蘇雲開想了想,“上回?什麼時候?”
明月笑答,“十三年前。”
蘇雲開再細細一想,這才想起來,“你吃完豆包就抱著我的胳膊睡覺,睡了一箇中午。”
“是啊,枕得你胳膊都麻了,我見你胳膊抬不起來,還以為你被誰揍了一頓。”
“你還氣沖沖要去找那人報仇。”
兩人憶著往事,模樣情景愈發明朗起來,猶如昨日,一點一點敲碎橫隔兩心的高牆。
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