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豆包姑娘(四)
蘇雲開去大名府赴任,從江州離開得早,本想徒步過去,慢慢欣賞沿途景緻。但在南樂縣留了十餘天,這會時間就稍顯緊迫了。於是買了輛馬車,準備駕車前去。等買好馬車已經是正午,乾脆用過飯後再出發。
等他們吃完飯,小二也從馬廄那將餵飽的馬牽了出來。
蘇雲開拿過馬鞭,讓兩個姑娘上車。白水先跳上車,正要接明月上來,忽然察覺車廂裡頭有人,眉頭一皺,驀地掀開簾子,掄了拳頭就要揍那人,拳頭還沒下去,就看清了臉,急忙收手。還沒喊出聲,就被對方死死地捂住了嘴,偏自己大聲地“噓”了一口,連蘇雲開和明月都聽見了,探頭往裡看去。
秦放一臉土灰地連續朝兩個探入的腦袋“噓、噓”了兩聲。
白水被他壓了半身,面紅耳赤抓住他的手腕一擰,疼得他臉都紅了,又不敢喊,半趴在車廂裡揉手,衝他瞪眼,“信不信我讓我爹革你職啊!”
白水冷笑一聲,抬手作勢要揍他,秦放趕緊往邊上躲,向蘇雲開求救,“姐夫,救我,我爹的人還在這裡轉來轉去,我銀子丟了,沒盤纏。”
蘇雲開想了想說道,“帶你走可以,但你再玩半個月,就得回開封去。等會就寫封家書報平安。”
“是是,都聽您的。”他這才大大方方坐著,看著白水問道,“我姐夫是要離開這吧,你爬上來做什麼?快下去,本公子要睡覺了,橫著睡。”
白水用刀柄往中間劃了一刀,冷冷道,“敢越界,我就讓你分成兩半。”
秦放倒吸了一口冷氣,縮回了腿不吭聲了。
馬車對明月來說有些高,又沒配馬凳,提腳要上去才發現自己腿真短,手失了力,差點跌回去,誰想腰上有人往上一扶,她就借力而上。等回頭一看,才發現是蘇雲開。見他看來,急忙收回視線,彎身進去坐好,末了又摸了摸腰,恰好被送包袱進來的蘇雲開看見。他只當做沒看見,免得她尷尬。
過了一小會,外頭又遞來個小板凳,讓秦放在車廂放好。明月看得眼熟,這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剛才客棧掌櫃搬到外頭曬太陽時的小凳子麼?她從車窗往外看,這會掌櫃已經站著,靠在柱子那了!
她伸了個懶腰,昨夜的疲倦煙消雲散。今日放晴了,暖陽傾城,日照濃濃。
一會秦放也趴了過去,往外面打量,沒看見可疑的人,這才放心。然後他就看見白水朝自己揚刀,嚇得他趕緊回到對面去。
從南樂縣到大名府府衙,路途順暢的話,不過八天就到了。
一路上幾人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膩在一起,想不熟稔都不行。蘇雲開和明月之間也少了拘謹,但也沒了初見初識那種疏離,談天論地時常有笑聲。倒是秦放和白水,越處越鬧騰。用明月的話來說,就是耗子和貓。
蘇雲開有官印,將他們三人當親隨,錄入簙冊,也一起住驛站,少了許多麻煩。
這日四人早起,蘇雲開算了下路程,離府衙還有二十里,趕得快的話還能趕上午飯的時間。這次他去赴任沒有知會那邊的人,只知道有新官上任。
秦放睡了近十天的硬板床,腰都要斷了。這處驛館的更硬,疼得他從驛站出來都要雙手扶腰,走路一拐一拐。白水瞧見,伸出手指就往他腰上戳,戳得秦放跳了起來,怒道,“白捕頭!”
白水皺眉,“別動,我給你擰擰穴位,會好受些。”
秦放半信半疑,但如果就這麼跑了,估計以白魔王的性子也會抓他回來,還不是白遭罪。他“嗯”了一聲站在那,白水左掐右掐,疼得他呱呱叫。等白水鬆開了手,他小走兩步,意外發現竟然真的好了很多。他可算是對白水有那麼一絲絲敬意了,“手藝不錯嘛,跟誰學的,改天我也去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