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附近詢問百姓,明月又不讓外行碰,這裡就只剩下兩人。蘇雲開見她臉上沾泥卻不知,一雙明眸被燈籠照得猶如月下黑珍珠,亮如日光,能驅散陰雲。
過了許久,蘇雲開見她柳眉緊擰不松,在前後看來看去,問道,“怎麼了?”
“還差個指骨。”明月答完後才聽出聲音,抬頭一看,果真是他。她訝然,“你一直在給我打燈?”
蘇雲開笑道,“是不是打的不好?”
“當然不是,要是打的不好,我早罵人了。”明月輕咳一聲,“我脾氣一點都不好,尤其是著急的時候。”
“我看挺好的。”蘇雲開說道,“就只剩下一塊骨頭了,那我下去應當可以吧,也不用擔心踩碎骨頭。”
“嗯。”
坑挖得並不大,都彎身找東西,地方就顯得小了。
然而明月完全沒這心思胡思亂想,這會不那樣專注了,反而察覺出這附近的陰森氣氛來。晚風寒涼,更覺得冷。她扯了扯蘇雲開的衣裳,往他旁邊靠了靠,“我有點怕。”
蘇雲開將燈籠遞到她面前,將她前頭一片照亮,“我在這,你害怕的話就跟我說話吧。”
明月轉而抓了他的衣袖,低聲,“那根指骨該不會是被掌櫃家的狗吃了吧。”
“應該不會,掌櫃說狗當時在刨地,挖出了些東西,並沒有吃。”
“可怎麼一直找不著,應該是在手的附近的,但找不到。”
她說完正事沒什麼可說了,就自己嘀嘀咕咕起來,挨著他一塊挪步子,腦袋都幾乎要湊到他的臂彎去。蘇雲開這才覺得她是真怕鬼,但驗屍時卻一點都不怕,剛才也不怕,只能說是太專注了,忘了驚恐。一旦脫離那種狀態,就迅速沒了金剛心。
她嘰嘰咕咕著壯膽,後來還唱起歌來。蘇雲開聽著聽著,不由低頭看她,“你唱的是什麼?”
“我們那的地方小調。”
對音律略懂一二的蘇雲開問道,“怎麼聽著不成調了。”
明月憋紅了臉,頭埋得更深,“……我嗓子不好,唱走調了。”
蘇雲開驀地一笑,“唱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明月一聽,這才繼續哼歌兒。蘇雲開依舊覺得不像歌,調子跑得厲害,不過也不覺難聽。像在吟唱什麼,只是有點發抖。
歌聲忽然停下,蘇雲開微頓,衣袖隨即被她扯了扯,偏頭看去就見她滿目興奮,舉著一塊泥裹著的白骨說道,“找到了!”
煮骨不能用錫罐,否則煮出來的骨頭會發黑。明月忘了交代這事,偏衙役準備的就是錫罐,於是又得去重新找過。
秦放傍晚回衙門以為會有飯吃,誰想都去小樹林了,他便去睡了一覺,誰想醒來後衙門一個人都沒。只好自己去找飯吃,這會摸到廚房就看見明月在,當即跳了進去,“明月姑娘你太過分了啊,吃飯竟然不喊我。”
明月見他要湊過腦袋來瞧那堆白骨,怕嚇著他,捂住布包不給他瞧。秦放偏是要看,左晃右晃閃得明月眼花,一個不留神就被他閃過去了。
“別……”
明月上前阻攔,秦放已開啟包袱,只見一個頭骨臥在一堆零碎的白骨上面,眼窟窿像長了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他張了張嘴,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嚇得明月趕緊扶住他,差點沒被他壓倒。
正好拿了罈子進來的蘇雲開一見,急忙上前扶住他。明月伸手掐秦放人中,竟然也沒將他掐醒,這到底是暈得多厲害!
蘇雲開見他不醒,只好將罈子交給明月,“我把他扛回去,你等等。”
明月應聲,等他走了,就將醋倒進罈子裡,上鍋先煮。
醋一遇熱便散得快,氣味濃郁,不多久廚房就燻滿了醋。明月有條不紊地將東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