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做珠寶買賣的,是宗設。江南一帶珠寶行所用的南洋鑽石黑珍珠、日本海珠幾乎被宗設壟斷了。只是近來機緣巧合,妾身才和謝大少做了兩次。”
她捻起一粒圓大色純的海珠,接著道:“其實,一粒上好海珠不過白銀四五十兩,可到了黛玉坊、寶福成、積古齋等大珠寶行的手裡,略加修飾鑲嵌,恐怕就要一二百兩銀子,錢都被珠寶行賺去了。”言下頗有些感慨。
“日本人無法在中原落地做生意。”謝寶玉在一旁解釋道。
“雖然近來也有加工成成品再出售的趨向,可中國的珠寶行卻都是極力抵制,就連宗設也無法把那些珠寶成品賣出去,在這一點上,中國人倒是心齊得緊。”宋素卿補充道。
“總不能讓你們這些倭崽子把錢都賺了去吧!”何毅心中暗道,臉上卻浮出一臉笑意道:“錢是大家賺的嘛!中國人也沒說把絲綢做好了和服,再賣給你吧!”於是大家都笑了起來。
謝寶玉趁機說李大少有個朋友開珠寶行的,正缺一個大檔手,三法師在船上閒著也是閒著,不若讓他去中原長長見識如何?
宋素卿只思索了片刻便欣然同意,只是她喊出的月俸一千兩著實讓何毅吃了一驚,不過這讓何毅對三法師的手藝好奇起來,若是他真的值這麼多銀子,為了寶亭,說什麼何毅也要把他請回到黛玉坊去。
隨著宋素卿的呼喚走進豪華船艙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不,該是一位少女才是,雖然她的頭髮剪得比何毅還短,眼中流露出來的也是男孩子一般的野性光芒,可她的確是個少女,而且還是很出色的那一種。
怪不得謝寶玉提起她的時候語氣中竟有些惆悵,看慣了江南女子嫵媚的他對這個三法師該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吧!只是就像劉亦妙、蘇素錦一般,三法師讓他那個無法征服的女子名錄上又多添了一個名字。
只是小小年紀的她就是浪人中有名的鑄劍大師嗎?她那瘦弱的胳膊能掄得起那重重的鑄錘嗎?
“藤壺,你願意去中原嗎?”宋素卿似乎對這個屬下有著異乎尋常的尊重,而三法師的目光卻落在了何毅腰間的那口星龍刃上。
她直率地向何毅要過星龍刃,輕輕一按機簧,只是“滄啷”一聲輕響,星龍刃猛的彈出了半尺,三法師眼光一亮,摸著刀刃上細密的花紋,脫口讚道:“好刀!”
“劍莖五寸,劍身二尺五,劍重七斤三兩,鞘重八兩。劍鋒刀鋒各一,是謂劍刀。”何毅隨口吟出了劍刀的口訣。
三法師上下打量了何毅一番,皺著蛾眉疑惑道:“你是鑄劍師?”
“這話該是我問姑娘的吧?”何毅笑道,雖然她的官話比起宋素卿來差了許多,可有著江南水鄉的柔軟味道,和她的那副男孩子打扮大相徑庭,那種異國風情聽起來竟讓人心動起來。
“雖然我不是鑄劍師,不過, 我會把鑄這把刀劍的師傅介紹給你。其實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姑娘若是能久居的話,定能有所感悟,讓你的鑄劍之術更上一層樓。”
三法師頓時睜大了眼睛,好奇道:“咦,你怎麼知道我的鑄劍之術遇到了瓶頸?”
“這就是中土所說的“功夫在詩外”啊!姑娘最近棄鑄刀劍而修習珠寶匠作之法,想來是想從別的途徑尋求靈感,以期使自己的鑄劍之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姑娘的想法絕沒有錯,只是修習的範圍實在窄了些啊!”
“…你好像很有學問,我可以做你的學生嗎?”片刻之後,她率直地道。
“蝶師母,你的劍好鋒利喲!”
何毅的弟子、人稱三法師的少女源藤壺捧著玉蝶的花月夜劍愛不釋手:“這麼薄的劍身竟然有這麼強的剛性,中國人的鑄劍術真的很強耶!可鐵師傅的那把破劍究竟是誰鑄的呢?他知不知道劍就是劍客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