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來得及消掉的火泡。
元祐帝注意到姐姐的視線,神色微微有些尷尬,怕姐姐笑他。
華陽沒笑,她有點心疼。
上輩子她大多數時間都無憂無慮的,重生後才裝了一肚子的心事,既要幫公爹除掉七大罪的禍根,也要想辦法破解父皇、陳敬宗甚至公爹的死劫。
可她有幾年的時間慢慢計劃準備,弟弟卻是每日都要面對一堆大大小小的朝事。
父母對子女的愛護不會因為子女長大成人便淡了,華陽對弟弟的情分也是一樣,哪怕弟弟早比她高了,弟弟始終都是弟弟,是那個她曾經抱在懷裡逗弄過的奶娃娃,是那個會在她裝哭時跟著掉眼淚的三歲孩童,也是那個會在她出嫁時,一本正經要求陳敬宗對她好的小太子。
元祐帝從小就懂得察言觀色,察父皇母后的言,觀眾大臣、宮人的色,因為他的一舉一動,也都在這些人的監督之下。
所以,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姐姐眼中的疼惜。
元祐帝:……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火泡嗎,姐姐也不至於那麼心疼吧,彷彿他得了什麼大病似的。
少年皇帝既覺得姐姐大驚小怪,心裡又莫名暖呼呼的。
見面沒多久,華陽就與戚太后、安樂大長公主、南康長公主等女眷說話去了。
元祐帝帶著陳敬宗往外走,出門時,陳敬宗沒留意門檻,差點絆了一跤。
元祐帝奇怪地看過來:“駙馬有心事?”
宮裡處處規矩森嚴,這種被門檻絆到的錯誤,就算剛進宮的小太監宮女都不會犯。
陳敬宗看看元祐帝,低聲道:“臣在想方才長公主看皇上的眼神。”
元祐帝微微臉熱。
陳敬宗忽然嘆口氣,幽幽道:“倘若長公主肯那麼看臣一次,臣就是哪日倒在戰場上,這輩子也值了。”
元祐帝先是瞭然,跟著不悅道:“好好的端午佳節,你說什麼喪氣話。”
陳敬宗連忙告罪。
元祐帝再鼓勵他道:“你不用氣餒,只要你真心對姐姐好,遲早姐姐也會把你放在心上。”
陳敬宗一副受教的表情。
等所有人都到齊後,宮宴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