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來到了科大,喻年穿梭在斑駁的樹影下,似乎感受到了一絲楊嘉躍的氣息。如果能再早一點相遇、相愛,就好了。
喻年想起大二那年楊嘉躍帶他去了高中老師家吃飯,那日的雪菜雞絲年糕湯和炸煎餃,到現在仍讓他覺得意猶未盡,於是腳步不受控制地朝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他的記性不錯,很快找到兩年前來過的地方,他知道那位“鄧老師”家的鑰匙就藏在門口的地毯下,但還是禮貌地敲了門。
很幸運,是鄧老師親自給他開的門,只是見到喻年後,有一絲怔忡:“請問你是?”
喻年尷尬地杵在那裡:“鄧老師您好,我、我是楊嘉躍的……朋友。”
“啊,進來坐。”鄧老師眼睛一亮,迎接他進屋,邊倒茶邊說:“我和我丈夫帶過很多學生,可是記不全所有人,正想問你是不是我們的學生之一,呵呵,沒想到是小楊的朋友。”
喻年方才精神恍惚地尋來,這會兒才察覺到自己突兀的造訪,趕緊道歉:“對不起,不知道有沒有打擾您,我……”
鄧老師和藹道:“不要在意,有什麼事儘管說吧。”
喻年撓撓頭:“其實也沒什麼事……”(他能說是一時興起來吃雞絲年糕湯嘛?囧)
鄧老師:“呵呵,小楊他還好吧?”
喻年垂眼道:“他去美國了,前兩天剛走,去x大讀研究生。”
鄧老師一臉欣喜:“這小子,這麼大的事,都不來告訴我……哎,不過這孩子能有今日也不容易啊。”
喻年:“……?”
鄧老師坐下後道:“他小時候吃了不少苦頭。”
喻年:“苦頭?什麼苦頭?”
鄧老師一怔,有些為難:“這事老師也不好隨便亂說,小楊他……”
喻年心急地搶白:“請您告訴我好麼?我非常關心他,也希望自己……能夠保護他。”
“呵呵,能看出來,你倆關係也不錯吧?否則他也不會帶你來我這裡……”鄧老師已心軟,她開口道,“小楊原是b區實驗初中的學生,他的班主任是我的老朋友。有一回,老朋友告訴我,班上有個男孩經常用圓珠筆頭戳自己的手,流血了都不覺得疼,我心道這孩子可能有精神障礙,便讓她趕緊聯絡對方的家長帶去醫院看看。之後不久,她又打電話給我,說男孩和他的單親母親都是外地來的,似乎很反感外人介入他們的家事,她擔心對方家裡是不是有什麼家庭虐待,導致孩子產生精神問題……”
喻年聽得心驚肉跳,盯著鄧老師問:“後來呢?”
“後來我陪我的朋友一起登門拜訪了他們家,那是我第一次見那孩子,約一米六五高的男孩,瘦得只有一把骨頭,他長得相當漂亮,可兩眼無神,對陌生人沒有任何反應,”鄧老師嘆了口氣,道,“哎,小孩子的心理狀況在十年前根本不受重視,他的母親也覺得我們小題大做。那時候法律不健全,只要孩子身體上沒有被虐待的痕跡,外人是無權過多介入的。我們沒法,只能偷偷帶他去醫院,診斷得知他有中度憂鬱症,其實能發展到傷害自己的身體都毫無感覺,就離輕生不遠了……”鄧老師看了喻年一眼,笑道:“你別難受,他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喻年悲痛道:“那後來怎麼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鄧老師繼續道:“這種病無藥可醫,我的朋友跟她母親商量後,決定以輔導功課、培養他上科大之名,讓他暫住在我家裡,我和我的丈夫都是科大附中的特級教師,所以也算個正當的名頭。他母親聽了,似乎很樂意擺脫掉他,給了一些微薄的生活費就不再過問。
“我和我丈夫沒有小孩,其實有小楊的陪伴,於我們來說也是一種快樂。我每天教他朗誦詩歌,透過大聲朗讀發洩內心的情緒,他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