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齊,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心裡終於舒服了,轉頭又看了冬美一眼,發現她歪頭躺在那裡,烏黑的頭髮掩著耳朵,薄被平平整整都看不到一點起伏,小臉依舊蒼白,細細眉頭不時輕皺一下,看起來又可憐又無助。
他靜靜站了片刻,想了想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櫃上,嘆著氣說道:“要是還難受就喝點熱水。”
冬美將被子向上拉了拉,蓋住了小下巴尖子,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
北原秀次又去一邊坐下了,冬美隱蔽的瞥了他一眼,又再看看伸手可及的水杯,再按了按肚子上的暖寶袋——這傢伙挺會照顧人的,雖然討人厭,但也不算完全混蛋。
她將頭歪了回來望著天花板,小聲問道:“雪裡考了多少名你知道嗎?”
當時她看了看一位是鈴木乃希,再看了看二位是北原秀次,再找到了自己的成績,當時就有點小崩潰,連妹妹的成績都沒看,掉頭就走了。
她的情況和北原秀次有些類似,付出了努力卻沒拿到預想中的成績,心裡很難受,滿是失敗感。這是人人都會有的感受,只要努力了,認真對待了,那勝固欣然敗亦喜這種話基本就是放狗屁——拼盡了全力輸了卻內心毫不在意,相反還高高興興的,這還是人嗎?之前的努力是圖個啥?反正是奔著“敗亦喜”去的,直接躺倒不就完了。
北原秀次正發呆呢,沒想到小蘿蔔頭還會細聲細氣和他說話,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但這問題他沒敢回答。這小蘿蔔頭氣性很大,她這才好了一點,再一聽妹妹年級倒數第一兩連冠,那還不得一口血噴到天花板上了啊!
他覺得有必要饒了小蘿蔔頭一條狗命,含糊道:“好像不在第一張成績表上。”
“她當然不在第一張表上。”冬美其實要求不高,只求妹妹別弄個倒數第一回來就行,眼下見北原秀次也不知道便先丟在一邊不管了,反正回家肯定能知道。她依舊望著天花板,輕聲又說道:“以前你瞧不起我,侮辱我,裝不認識我的事就……就算了,咱們扯平了,但我還是會和你分個勝負,到時你別嘰嘰喳喳說我忘恩負義。”
這傢伙救了自己一次,還照顧了自己,以前的舊帳給他抵消一部份,但一生之敵的誓言不算完,這輩子非贏他一次不可!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一百次,不管花一年兩年還是三年,哪怕三十年,反正一定要贏一次!
她在那裡變相道謝加打預防針,而北原秀次聽得莫名其妙。他根本沒拿這小蘿蔔頭當競爭對手,而且哪裡瞧不起她了,也沒裝不認識她啊!
他困惑道:“你想贏我一次我理解,這隨你的便,隨時都能比,但我沒瞧不起你過,也沒裝不認識你……”
“我已經說不計較了,你還要裝嗎?你有膽做沒膽認嗎?”冬美的氣又有點上來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過胃疼沒力氣發不了太大的火,只能望著天花板怒道:“開學前三天我們在理事長室見過面,還一起簽了考上名校後的追加獎學金條款——當時你在,我在,鈴木乃希那個病秧子也在,還和學園理事長一起喝了下午茶!”
“當時我問你考試成績,你說過什麼你忘了嗎?開學後一週在食堂遇見了,你不是還裝過不認識我嗎?你是金魚嗎?記憶力這麼差?你這個臭屁精,小白臉……”
她越說越氣,小嘴和機槍一樣掃射不止,把北原秀次都噴愣了,遲疑著問道:“有過這些事嗎?你總看我不順眼,不是因為錢的事才……”
他是開學典禮前一晚給電死了穿過來留學的,對這些完全沒印象——難怪當時在食堂這小蘿蔔頭認識自己,而自己卻不認識這小蘿蔔頭。
媽蛋啊,這黑鍋背的。
冬美語塞了片刻,大叫道:“我是會計較兩百多萬円的人嗎?”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