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一息的小山羊就拖泥帶水的上了岸,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北原秀次,驚愕道:“秀次,你怎麼沒穿衣服?”
北原秀次肝更疼了,我特麼的穿著褲衩,而且你覺得我就穿了一條褲衩站在河邊是因為什麼?
他真的忍不了了,他剛才還真以為雪裡出事了,心裡擔心得要命,在水裡找來找去,生怕找到雪裡死不瞑目的屍體,但又不能不找,那種難受的滋味一言難盡,而這會兒這蠢貨還呆萌呆萌,一無所覺的站在他面前,這種反差感太強烈了,是人都忍不了——他一掌就劈到了雪裡的頭上,暴怒道:“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他簡直無法想像小蘿蔔頭和雪裡這二貨從小是怎麼一起過來的,雪裡這二貨總是搞出一些正常人無法接受的驚悚事情,對心臟絕對是極大挑戰。
小蘿蔔頭只是有胃病而不是心臟病,絕對算是人間奇蹟了!
雪裡腦袋上捱了一掌,被打得脖子一縮,不敢置信的望著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打完微微有點後悔,但打就打了,這純屬這二貨自己討打,不能怪他。不過他還是馬上集中起了注意力,微微擺好了合氣道中的“四柱式”,隨時準備在雪裡發狂後以巧制力,以“天地投”之式把她摔翻在地——他也不是太有把握,感覺就算能制伏雪裡,自己也要付出很大代價,搞不好過會兒回去,他和雪裡都是鼻青臉腫的,甚至有可能是他被雪裡扔進了河裡。
但雪裡沒反抗,只是慢慢扁起了嘴,一臉委屈,一手抱著大石頭一手抱著小山羊,渾身溼淋淋的站在那裡很可憐,低頭小聲道:“秀次,你也不愛我了?”
北原秀次怔了一下,慢慢放下了戒備的雙手,看著她的頭越來越低,心裡滋味複雜。這蠢貨有可能是用從狗血電視劇裡學來的八流臺詞想軟化自己,以此逃避懲罰,但這樣子確實給人很可憐的感覺……打她有點過份了,要不要給她道個歉?
他還沒拿定主意,雪裡一鬆手,把大石頭和嗆昏迷的小山羊都丟在了地上,然後“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擺出了正座姿態,一副低頭受死的樣兒,委屈道:“秀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打我,但肯定是我做錯事了,做為你的妻子,我不能反抗你,你想打就打吧,不要生氣,反正我膘肥體壯,很經打的。”
北原秀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了,這貨總幹些危險的事,就像這次,她明明不會游泳,偏偏還想要強行渡河,萬一中途出點閃失,比如遇到河底的暗流什麼的,搞不好就真淹死了,這還沒算她把手機丟在一邊,無故失聯,讓所有人擔驚受怕——有這種行為確實該打,但她這樣子實在讓人無法下手。
她要反抗的話,倒是能拼上命揍她一頓,好好讓她長個記性,但她束手待斃了,這怎麼辦?再說了,自己打孩子也沒經驗,就算要打,用多大力氣好呢?萬一把她打傷或是打急眼了呢?
不會打,也下不了手啊!
不過也不能直接原諒了她,依她的性子,不給她點教訓,下次搞不好就能看到她去徒手爬懸崖了——這貨絕對能辦出這種事的,理由能有千萬種!
北原秀次感覺自己需要個臺階下,不由轉頭望向春菜,希望春菜能勸兩句,他就好借坡下驢,狠狠罵上雪裡兩句就算完了,但春菜面色靜中帶陰,雙手託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枯木,足有小臂粗細,靜靜說道:“歐尼桑,已經準備好了,請用。”
北原秀次看看她,再看看那根“木棍”,一時無話可說——雪裡是你親姐姐吧?你們是一母所生,有血緣關係的吧?
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雪裡閉目待死中,春菜要大義滅親,北原秀次想吐血……
這麼靜了一會兒,北原秀次沒伸手去拿木棍,仰臉看了看天,想了想說道:“天色也不早了,趕緊回去比較好,那邊問題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