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越湊越近,最後小聲說:「……和秦渡涼,在談戀愛啊?」
上課鈴聲是鋼琴演奏的d大調卡農。同時,這也是一首代表了人類諸多成就之一的曲子,它被nasa透過人造衛星送入了太空。它的旋律並不多麼激昂,也沒有多麼濃烈的情感變化,它甚至有些安靜和平淡。
班主任走進教室,打斷了所有人,大家立刻挪回自己的位置,蘇夏轉回去,言灼的同桌也回來了。
「哎?」同桌瞧他,「今天穿這麼帥!」
言灼不好意思地笑笑。
開學了,這是高三最後的學期,等到下一次放假,大家便各奔東西。
後黑板已經貼上了高考倒計時,值日錶停止排期,由校方僱傭的保潔人員定期打掃教室,自此,高三年級的學生們,有且只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備考。
言灼心知肚明,在這種時候談戀愛簡直是自尋死路,但他相信自己能做到好好備考,他也相信秦渡涼。
少年人隱秘的感情如同深埋雪下的種子,如果早春沒能破土而出,那麼待到熱烈的盛夏,也一定會探出腦袋,在鋪滿陽光的地方開出漂亮的花。
「顏曉琳的捧花丟了……」蘇夏站在言灼面前,言灼感覺,蘇夏說完這句話,立刻就能以頭搶地悲痛自裁。
言灼:「別急,你先想想你今天都去過哪些地方。」
蘇夏直接蹲在地上,掐著自己的指甲蓋兒,「我去過……好多好多地方。」
從成都解說完畢深淵聯賽回家之後,言灼把自己鎖在家裡,直到今天。
他獨處的時候不停地思考,思考得累了,就睡覺。
那幾天,秦渡涼每天給他發兩條微信。早晨發一個小太陽,晚上發一個小月亮。
但他不回。
秦渡涼似乎也不需要他回。
直到顏曉琳給他打了個電話,邀請他來婚禮,說他已經三年沒跟同學們聚過,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來。
這天是12月24日,顏曉琳和李笑揚的婚禮在市內相當不錯的酒店裡。
此時,作為伴娘的蘇夏,正在這酒店大堂的角落裡和言灼大眼瞪小眼。
「你先冷靜下來。」言灼咬咬唇,「這樣,我們現在就出去找個花店,買一束差不多的。」
蘇夏搖頭,「不成的,顏曉琳今晚會丟她老公一個人睡新房,然後在廚房裡,把我剁成餃子餡,再然後,她會起鍋燒水,把我煮到漂浮,做她的夜宵。」
「……」
好的,蘇夏整個人已經不對勁了。
言灼揉揉自己的額角,「那是違法的。」
「那是顏曉琳。」蘇夏說。
言灼苦笑,他笑完嘆了口氣,「那你先說,現在去花店買一捧,為什麼不行?」
「因為她的捧花是從厄瓜多空運來的什麼培育品種,反正能買我三條命。」
言灼真是這幾天與世隔絕的日子讓他得道成仙了,「你去跟她坦白吧,婚禮嘛,早上五六點新房就擠著烏泱泱一群人了,弄丟東西也是難免。」
眼看蘇夏一副立刻能扔根繩子吊死的表情,言灼又補了一句:「唉……我陪你一起去吧,她在哪兒呢?」
「樓上房間。」蘇夏說。
按照本地習俗,新娘子穿大紅的秀禾從孃家出門,到酒店之後會換上婚紗,那麼妝面自然也要跟著裙子改一改,所以這會兒顏曉琳在化妝。
言灼跟著蘇夏坐電梯上樓,顏曉琳在酒店開了個套間作為化妝更衣間。蘇夏先探了個腦袋,確定顏曉琳沒在換衣服,才領著言灼進來。
進來後,套間裡人挺多的,幾個化妝師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