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瞎話就不能走點心?”
“那你想聽什麼?”凌寒死魚眼,“你眼光真差勁?”
沐陽低低笑著靠牆滑下,直接坐到地上。
只是那翅膀實在太大太礙事,沐陽一坐下鋪開好大一片,把凌寒的白尾巴包括那一塊的走廊,映照的一片火紅。
凌寒幫著沐陽扒拉翅膀,還把圈在原地的尾巴往後撤了撤,將空間留給沐陽。
也許是過了獸人活動的時間,也許是窗子隔音效果不錯,走廊裡安靜極了,只能聽見病房內偶爾傳出病人家屬的啜泣和咒罵聲。
病房隔音不錯,獸人們也還記得醫院要保持安靜,所以這聲音聽的並不真切。
至於罵的是誰,凌寒不用猜都知道。
定然是某個搶人的壞獸。
兩人就這樣一站一坐,耳邊是彼此的呼吸聲,誰也沒說話。
他倆都累壞了,一會兒還有許多事要去做,只能這樣湊合著歇歇。
人在累極了的時候,是不會想說話的。
“還記得幾個月前,我去開導健康嗎?”沐陽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嗯。”
當時是因為健康太自卑了,又或者說裝的太過火,凌寒就讓沐陽去勸勸。
其實凌寒是能理解健康的。
畢竟被蘇茉選中帶回家之前,健康一直以老實怯懦的形象示人,他以為蘇茉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他,這也可以理解。
凌寒不會因此就覺得健康心機深沉,或是覺得他活的太虛假。
他也是流浪獸,也曾渴望過家人朋友。
可流浪獸大多獨來獨往,冷血無情,沒人願意跟你談什麼感情,若是遇到這麼一夥聚居在深山老林裡的流浪獸,對於渴望陪伴的健康來說,無疑是救命良藥。
所以凌寒能感同身受。
問題是這群人膽小怯懦,甚至不敢見陌生人。
這對健康來說不是什麼問題,只要裝作跟他們一樣就好。
大不了就裝一輩子。
凌寒覺得,如果是自己,大概也會做出跟健康一樣的選擇。
至於結侶後還裝模作樣的問題,就更好解釋了。
那些結侶前一個樣,結侶後又是一個樣的雄性,等到被雌性發現是假的,被趕出家門都是輕的。
擔心健康因為這事心裡有疙瘩,也怕健康裝的太過火,讓蘇茉以為他扶不起來沒出息,凌寒就讓沐陽去開導開導他。
後來健康真的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蘇茉對自己的看法,展露出些許他本該有的鋒芒,凌寒就以為是沐陽的開導起了效果。
卻不想這件事又被沐陽提起。
“當時我以為我是成功的,如果後來沒聽到那些對話,我想會一直這麼認為。”
沐陽的語氣很平穩,好像在說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身旁一直在摳地磚縫的手卻出賣了他。
“我聽見他的那些朋友,慫恿健康把茉茉搶走,把她帶到我們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這樣健康就能獨享茉茉了。”
凌寒眼中閃過殺意。
相較於與自己毫無關係的雄性,他自然更相信沐陽的話。
而且沐陽也沒理由編造謊言來騙他。
預謀搶雌性,這可不是小事。
這事的嚴重程度,絲毫不亞於封建時代正妻給丈夫戴綠帽。
“那些流浪獸還說,他們已經集結了一部分人,隨時都能動手,只等健康吩咐。”
凌寒呼吸聲都加重了,他猛的低頭看向沐陽。
他現在迫切想知道健康是什麼反應。
正巧沐陽也仰頭看他。
兩個雄性四目相對,凌寒瞬間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