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這畜生,四阿哥和福晉也不會夫妻離心,至今都在冷戰。
「爺,納蘭煦求見。」
胤禛手裡的細羊毫筆咔嚓一聲被折斷。
「讓他進來!」胤禛滿面怒容冷笑道。
納蘭煦心情忐忑,跟著四阿哥身邊的貼身太監來到暖閣中。
他一隻腳才踏入暖閣,忽而迎面襲來一陣勁風,他本想躲開,卻咬牙迎上前,生生捱了一拳。
此刻他口鼻都被打出血來,仍是卑躬屈膝的跪下,給四阿哥行禮。
「奴才納蘭煦,給四阿哥請安。」
「你若死了,爺定能安。」胤禛抬腳將跪在地上的納蘭煦踹翻在地。
他衝過去一腳踩在納蘭煦心口,居高臨下俯視這個帶給他恥辱的懦夫。
「聽五格說,四阿哥取消了福晉回家省親,又從太醫院傳出訊息,說福晉病了,奴才多番打聽,才知她竟得了鬱症。」
納蘭煦躺在地上,張開雙臂,絲毫不反抗。
「那日,奴才把四福晉從增城江裡救回來,她昏迷之時,一路上喚著四阿哥的名字,喚的嗓子都啞了。」
「在金陵之時,奴才在城南等了她數日,她卻沒有來。」
「四阿哥,奴才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您,若她心中有我,她壓根不會留在這,被折磨到得什麼狗屁鬱症,奴才定會讓她成為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奴才定會將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獨寵她一輩子。」
納蘭煦的語氣頓了頓,滿眼羞愧:「那日,是奴才趁人之危,情不自禁畫下那幅畫。本想齷齪的留個念想,可」
納蘭煦話還未說完,心口處又重重捱了一腳,他疼得蜷縮成一團。
「可奴才酒醉誤事讓人撿到那小像,奴才事後立即讓人尋遍京中尚未出閣的閨秀,終於找到了西林覺羅氏。」
「四阿哥您放心,西林覺羅氏與畫像極為相似,奴才已然在她身上留下紅痣,定不會汙損四福晉的名譽。」
「一切都是因為奴才的惡念所致,求四阿哥責罰。」
納蘭煦將心底的秘密全部說出後,長舒一口氣。
自從小像失蹤後,他擔驚受怕許久,就怕被人小題大做,可等待數月之後,竟風平浪靜,卻傳來嫻兒重病的訊息。
他心中頓時惶恐難安,猜測定是四阿哥知曉了這件事,他想逼死嫻兒。
嫻兒性子善良,斷不會讓四阿哥遷怒於他,她只會傻傻的認下所有的罪行。
納蘭煦最終還是忍不住來找四阿哥。
從方才他的反應來看,四阿哥果然是盜走畫像之人,慶幸那副不堪的畫像,是落在他的手裡。
袒露心跡之後,納蘭煦頓覺如釋重負,即便此刻四阿哥的拳打腳踢,從未停下,他仍是開心的笑出聲來。
「奴才對不起四福晉。對不起嗚嗚嗚」
入夜,逸嫻抱著兩個孩子入眠。
心底抑鬱的情緒總壓不住,她抱著兩個孩子,淒淒嗚嗚的哭起來。
她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哭,可眼淚總控制不住。
擔心吵醒孩子們,她起身坐到梳妝檯前,伏在梳妝檯前,低聲啜泣。
銅鏡之後的密室內,胤禛滿眼愧疚,死死咬著嘴唇,她哭得他心都碎了。
他正心如刀割,忽而聽見一陣脆響,胤禛登時嚇得魂不附體,拼命推開暗門。
迎面就見她手裡拿著碎瓷片,已然戳進她的手腕裡。
「嫻兒!」胤禛一個箭步衝到福晉面前,將她手裡的碎瓷片奪過。
見她雙眼迷離,魂不守舍,胤禛心中愈發不安。
他顫著雙手撫著她的臉頰,貼緊她的額頭,焦急喚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