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是她畫的全家福,沒有四爺的全家福。
他…竟執拗的躲在書房裡,將自己強行畫進全家福裡。
還未乾透的墨痕被她的指尖按壓,暈染開來,逸嫻眼睜睜看著全家福上,四爺的身影被墨痕暈的模糊。
「四貝勒,我來還首飾,別再利用我身邊之人為您當說客,只會讓我愈發討厭你。」
逸嫻將項鍊和戒指,放在四爺的書桌上,眼睛再次落在那張皺巴巴的全家福上。
她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發現四爺手邊開啟的匣子裡,竟還有一疊皺巴巴的宣紙。
逸嫻詫異的伸手,將那疊厚厚的宣紙拿在手裡,裡頭有許多被她裁掉的畫像,都是她自己的自畫像。
每一張破碎的畫像旁,都多出一道與她依偎在一塊的身影。
脖頸上和無名指一涼,原本被她退回去的獠牙項鍊和戒指,再次回到她身上。
逸嫻伸手,將項鍊和戒指再次脫下,丟到四爺面前。
可他卻彎腰撿起來,依舊執拗的重新戴回她身上。
就這麼周而復始十幾次,逸嫻知道,她再也丟不掉了,只能由著他,重新替她戴上。
「我走了。」她語氣無波無瀾,對四爺緩緩說道。
她竟見四爺的唇角扯起一抹笑意,牽強極了。
「嫻兒」
四爺的語氣有些哽咽,最後垂眸不再說話。
「都什麼時辰了,你身上還帶著傷,你到底回不回來睡啊?你若再不來,今後我也不等你了。」
逸嫻吸著鼻子,叉著腰嬌嗔道。
見四爺還傻愣愣的站在那,她一跺腳,轉身就要離開。
腳下一輕,她竟被四爺打橫抱起,壓在書房內的軟榻上擁吻。
蘇培盛守在門外,聽著裡頭久違已久的男女情動之聲和低吟,叉著腰眉開眼笑。
第二日一早,逸嫻半夢半醒間,被熟悉的酸脹感驚醒,她羞的伸手推了推四爺。
「嫻兒該起了。」
胤禛並未停下,而是愈發溫柔的索要,貼著她耳畔溫聲呢喃。
逸嫻捂臉,這男人竟用這種羞人的方式,叫她起來。
由著他胡鬧兩回之後,逸嫻才懶懶的起身,被他抱到浴池內沐浴。
期間四爺又要了一回,才勉強饜足。
穿戴整齊之後,一家子正圍坐在一塊吃早膳,蘇培盛滿眼笑意,來到飯桌前。
「爺,如意館的郎世寧大人來了。」
「嗯,讓他在前院先準備。」
胤禛用帕子擦乾淨三子嘴角的油漬,又用小勺子溫聲哄著三子多吃一口。
「郎世寧來做什麼?」
逸嫻將懷裡的二阿哥抱到春嬤嬤手裡。
「畫全家福。」
逸嫻莞爾,這男人還惦記全家福呢。
對他沒入畫這件事,始終耿耿於懷,昨兒夜裡與她歡好之時,還不忘哄著她,答應畫全家福。
沒成想他今日就請來瞭如意館的洋人畫師郎世寧。
郎世寧?
不對啊,逸嫻滿眼震驚,她記得歷史上,郎世寧在康熙五十三年後,才來到大清,可如今才康熙三十七年,他怎麼會出現?
逸嫻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如果郎世寧提前十幾年出現,那麼四爺會提前登基嗎?
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走神之際,手心忽然被人攥緊,將她遊離的狀態拉回。
「不舒服?」胤禛關切看向福晉。
「沒,我只是在想一會穿什麼衣衫好看。是吉服還是常服,亦或者朝服。」
逸嫻不再去思考這些不確定的事情,反正四爺無論在哪,是何身份,她總要陪在四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