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素來老實沉穩的老四,近來就像中邪似的,做出匪夷所思,不符他性子的荒唐事情。
康熙帝心中鄙夷。那拉氏著實上不得檯面,老四稍有些風吹草動,她就開始落井下石,巴不得大難臨頭各自飛。
此時康熙帝對四子愈發憐憫與愧疚,對著這麼個東西,換做是他也寵不起來。
若不是念著那拉氏一族先祖,曾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那拉氏又是一雙祥瑞的生母,如今還懷著他的孫兒,他恨不得現在就將那拉氏砍了。
康熙帝氣得眉頭突突跳,真怕會忍不住殺了這眼皮子淺的東西,他連多看一眼都難受。
「那拉氏,去永和宮學一個月規矩!夫為妻綱,胤禛就是你的天,你若再敢僭越,朕定不饒你!」
「汗阿瑪,臣媳愚鈍,不知身犯何錯?」逸嫻裝作戰戰兢兢,磕頭如搗蒜。
她心中既歡喜,又暗暗叫苦,康熙爺竟將她送到了永和宮這龍潭虎穴裡。
德妃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頭都不敢抬,直到康熙爺怒喝了句滾出去,她才抖如篩糠的起身。
從她踏出養心殿開始,她這個四福晉的頭銜,終將朝不保夕。
逸嫻心情忐忑來到永和宮,德妃似乎已經收到了訊息,此刻正站在永和宮門前接她。
「好孩子,快到額娘身邊來。」德妃淒淒嗚嗚用帕子擦拭眼淚,滿臉慈愛。
見德妃朝她伸出手來,逸嫻微微錯愕,配合她上演婆媳情深的把戲。
二人牽著手,跨入永和宮內殿之後,德妃輕嗤一聲,鬆開她的手,滿臉嫌棄的用帕子擦拭方才牽過她的手。
「那拉氏,本宮倒是小瞧了你。」
那拉氏竟然用玉石俱焚的辦法,以被萬歲爺厭棄為代價,救了胤禛一命。
只不過,從現在開始,那拉氏也已失去萬歲爺這個最重要的護身符。
德妃才從胤禛那逆子處被百般羞辱,如今正好逮著機會報復在那拉氏身上,她焉能放過這麼好的天賜良機。
只要她走出永和宮之時能喘氣,肚子裡的孩子還在就成,至於出了永和宮,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是死是活,與她再無關係。
德妃忍不住燦笑出聲,朱唇輕啟間,陰惻惻的看著那拉氏:「來人,那拉氏頂撞本宮,又惹怒萬歲爺,著實罪大惡極,賞褫衣之刑!」
跟在福晉身後的蘇培盛,猛然聽見褫衣之刑四個字,頓時臉色煞白。
「德妃娘娘恕罪,四福晉身懷皇孫,您不看僧面,也看在小皇孫的面上,求您饒過福晉。」
「狗奴才,本宮的事情輪不到你做主,滾出去,胤禛那,你該知道怎麼說,你若想讓他抗旨,就隨便嚼舌根。」
德妃輕笑著威脅蘇培盛。
逸嫻強裝鎮定,走到蘇培盛面前:「別告訴他,否則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將是徒勞。」
蘇培盛眸中含淚,重重的點點頭。
他被兩個大力太監拖出永和宮,二人架著他,將他一路送出了紫禁城,他被丟在護城河邊,急的捶胸頓足。
本想拔腿去宗人府找四阿哥,可跑出兩步,想起福晉的吩咐,他又頓住腳步,再不敢挪半步。
方才康熙爺已下口諭,四阿哥是被人矇蔽蠱惑,但仍有疏於管教之罪,令四阿哥於宗人府內,思過半個月。
這個節骨眼上,四爺定不能再惹怒康熙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該如何是好?
蘇培盛癱坐在護城河邊,孤立無援,忍不住抹淚,身後倏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蘇公公,是否遇到什麼難事,可需我幫忙?」
蘇培盛轉身就見納蘭煦一身御前侍衛裝束,橫刀立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