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跡,此刻只有一件殘破的褂子,衣不蔽體。
胤禛登時怒火中燒,她寧願跪在雪地裡凍死,都不願意服侍他。
很想一刀殺了她,可腦海中一想到這個念頭,一股滅頂的恐懼,竟席捲周身。
他恨自己如此下賤,竟愛上這種女人。
「滾!」
逸嫻艱難起身,福了福身子,逆著風雪,回到了她自己的居所。
春嬤嬤和翠翹被軟禁在福晉院裡不得出,見福晉一身狼狽回來,登時淚眼婆娑。
「嬤嬤,我好累,讓我歇一歇。」
逸嫻哽咽著,徑直倒向床榻,不省人事。
第二日一早,逸嫻就被春嬤嬤叫醒,今兒要陪四爺去外頭應酬。
她面色蒼白穿上吉服,瞧著鏡中憔悴的臉,忍不住讓春嬤嬤將今日的妝容,畫的妍麗些。
四爺並未與她共乘馬車,而是選擇騎馬。
她累的趴在矮几上,卻心煩意亂睡不著。
直到蘇培盛在馬車外喚了一句福晉,她才掀開馬車簾子,在蘇培盛的攙扶下,緩緩來到四爺身邊。
大庭廣眾之下,四爺竟然朝著她伸出掌心。
雖知道,他此時的和顏悅色,都是裝給外人看的,逸嫻還是忍不住眸中含淚。
「哭什麼!別丟了爺的臉面!」
四爺冷冷的聲音傳來,逸嫻垂下眼睫,不再幻想四爺對她有一絲真情實意。
她在人前竭盡全力當完美的四福晉,笑得嘴都僵了。
拖著滿身疲憊回到府邸之後,就被強制換上宮女服,來四爺跟前伺候。
她強撐著病體,來到四爺的書房,他正埋頭在一堆公文中。
他頭都不抬,只冷冷的說了句添炭,逸嫻木然走到炭盆前,盯著炭盆裡燒紅的銀骨炭發呆。
最後竟鬼使神差的伸手,抓住一塊燒紅的炭火,滋啦啦的聲響縈繞在耳畔。
可掌心的痛,卻不及心中痛楚萬分之一。
恍惚間,她的虎口被人用力掰開,她似乎聽見四爺在叫她的名字。
她苦笑的搖搖頭,她又在做夢了,四爺不會再喚她嫻兒了,他只會用厭惡的口氣,叫她狗奴才,讓她滾。
心中鬱結,堵著一團能讓她灰飛煙滅的火,喉頭又是一陣猩甜。
她捂著心口,疼的嘔出一口血來,將炭盆內的銀骨炭,都給澆滅了幾許。
視線漸漸模糊,她看見曾經那個愛她至深,寵她入骨的四爺,正在一聲聲喚她的名字。
「胤禛他們都欺負我」她委屈的朝著四爺伸出雙臂,在睡夢中,他將她擁入懷中。
胤禛滿眼驚恐,驚慌失措抱著那拉氏,聲嘶力竭喚著傳太醫。
積蓄滿腔的恨意,在看見她抓住那塊燒紅的炭火,遊魂似的吐出一口血之時,已然被滅頂恐懼替代。
那一瞬間,他甚至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感覺到她會死在他面前。
胤禛滿眼疲憊坐在床頭,捧起她纏著紗布的手。
「鬱症?」
「回四阿哥,這鬱症病因乃情志不舒,氣鬱失暢,及臟腑功能失衡導致,又分氣鬱,血鬱,痰鬱等。」
「福晉昔年曾傷及肺腑,極易引發痰鬱,加諸心情鬱結,又添氣鬱,這二鬱雙管齊下,引出血鬱。」
太醫滿頭冷汗,只能說的雲裡霧裡。
四福晉這是心情鬱鬱寡歡,甚至心存死志,他即便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自個不想活的人。
「需得讓福晉心情保持舒暢,身邊時刻不得離開人,否則否則她可能會做些無意識的自戕行徑。」
「奴才再去調配些補氣血的藥來,這病症還得靠福晉自個想開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