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貼身太監,忽然急急忙忙跑到他身邊,對他耳語一番。
猝不及防間,四阿哥忽然滿眼怒意朝他看過來。
納蘭煦心虛垂眸,不敢與四阿哥銳利的眼神交鋒。
「都散了。」
四阿哥忽然冷冷說道。
「哎呀,納蘭大人,您醉的厲害,奴才親自送您一程。」
眾人面面相覷,就見四阿哥身邊的奴才,攙著明珠中堂的嫡長孫匆匆離席。
納蘭煦被強行拽著,跟著四阿哥的腳步,才行至拐角,心口一陣鈍痛,他被四阿哥一腳踹翻在地。
「納蘭煦,你找死!」
「咳不知奴才犯了何罪?四阿哥竟如此濫用私刑,奴才雖不才,但奴才的瑪法,好歹也是正一品中堂。」
面對狠厲決絕的四阿哥,納蘭煦頭一回覺得有些招架不住,無奈搬出瑪法震懾。
胤禛心中苦笑,他只覺奇恥大辱。
那拉氏竟為了這麼個長不大的懦夫,煞費苦心假死遁逃。
「她在哪!」
胤禛怒不可遏,掄拳將才站起身的納蘭煦,再次掀翻在地。
就在此時,忽而有人大喊著鬧山火了。
「嫻兒!」
原本被打趴在地的納蘭煦,登時滿眼驚恐,艱難爬起身,跌跌撞撞的爬上馬背,發狠的揮舞著馬鞭。
他近乎倉皇失措,朝著不遠處著火的山巒狂奔。
「快帶人撲滅山火!」
蘇培盛縱馬跟在四阿哥身後,扯著嗓子朝著水師提督喊道。
三人急急忙忙的趕往荔枝園。
才到半山腰,馬兒就被山火逼得嘶鳴不已,無論怎麼抽鞭子,都不敢再往前踏出半步。
見四阿哥和納蘭煦二人,竟著急躍下馬背,全然不顧滾滾濃煙,衝進了林蔭小道。
蘇培盛一咬牙,跟著沖了進去。
遠遠地就見一座二層樓高的竹樓,已然葬於火海之中。
樓上還有個半跪著的火人,正虛弱的伸手攀著簷柱,已然沒力氣站起身來。
他們才靠近幾步,那火人的手,忽而無力垂落,頃刻間被火海徹底吞噬。
「嫻兒!」
納蘭煦跪在竹樓前,痛不欲生。
為何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承受失去嫻兒的痛苦。
混亂之中,蘇培盛竟見四阿哥腳下步伐越發急促,徑直朝著火堆中衝去。
「四阿哥!」
蘇培盛撲到四爺面前,卻被四爺一掌甩開,跌落在地,疼得爬不起來。
「爺,福晉斷無存活可能,福晉若知道您如此作踐自己,定會死不瞑目啊!嗚嗚嗚」
蘇培盛疼得挪不動身子,急的嚎啕大哭。
「嫻兒,別怕,胤禛來陪你。」
胤禛只覺腳下千斤重,邁一步都心如刀割。
他如行屍走肉般,絕望踏入冒著火光沖天的廢墟中。
他正要抬腿跨入火海內,忽而胳膊被人拽著。
「滾開!」
胤禛奮力甩開蘇培盛那狗奴才。
忽而耳畔傳來一句讓他魂魄難安的聲音:「四爺?」
四周圍都是噼裡啪啦的火舌暴裂聲。
四爺的肩膀都在抖,他緩緩轉過臉,逸嫻呼吸頓時一窒。
他竟然在哭,此刻他已是滿臉淚痕。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四爺為她落淚。
逸嫻心尖微顫,拽著四爺的手,將他拖到一旁的空地上。
今夜險象環生,納蘭離開沒多久,就有數名身手不凡的蒙面人突襲。
若非納蘭留下的兩名小廝以死相護,她早就被那些刺客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