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蔓的腦海裡閃過很多內容。
是他。
她那個有一層血緣關係的弟弟……
沒想到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會以這種方式。
令蔓終於記起他的名字了。
——紀長淮。
他隨母親姓。
紀長淮也是這裡的學生?
令蔓回想起小顧告訴過她的,紀長淮今年參加高考。
沒想到他居然也考到x大來了。
真是陰差陽錯。
“你還好嗎?”
令蔓連連追問,紀長淮卻只說了句沒事, 拍拍身上的灰, 準備走了。
令蔓見他臉色慘白,頭冒冷汗, 根本不像沒事的樣子。
但剛剛她車速並不快, 應該頂多造成輕微皮肉傷, 不至於造成內傷吧?
本著負責的原則, 令蔓又追了上去, 問:“你確定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了,謝謝。”紀長淮依舊只是搖頭,語氣生分。
受害者懶得追究, 肇事者當然沒有強行補償的道理。
令蔓無奈地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遠。
突然,視線裡那個人腿腳一軟,又倒在地上。
這次是昏倒。
令蔓嚇了一跳,趕緊又朝他跑過去,“你沒事吧!”
*
紀長淮在醫院躺了半小時才醒過來。
這期間,醫生來找令蔓詢問了一些事發當時的狀況。
被問及是否家屬時,令蔓猶豫了一會兒,搖頭說:“我只是碰巧路過。”
紀長淮醒來後,醫生給他的家人打了電話,要再做一次全身檢查。
令蔓在走與不走之間糾結了很久。
不走,以她的身份留在這裡,等下局面一定會發展得很奇怪。
走,又想見一見那個被自己貼了十年狐狸精標籤的女人,現實中到底是什麼模樣。
最終令蔓還是選擇留下來,等紀長淮的家人到了再離開。
紀心瑜趕到時,令蔓就坐在走廊外的凳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走進病房。
她扎一個馬尾,穿著有些花哨的日常套裝,沒穿高跟鞋。
她的臉上有美麗的痕跡,但也不可避免地衰老了,雖然她看起來依舊不像一個老實賢惠的家庭主婦,卻也沒有令蔓想象中那麼妖魔化。
嚴格來說,令蔓只見過紀心瑜年輕時候的照片,並沒有與她正面交鋒過。
但由於當年她懷恨在心,自動將紀心瑜的形象醜化成專門破壞別人家庭、陰險惡毒的壞女人。
如今真的見到她本人,仇恨卻好像沒有那麼濃烈了。
令蔓不知道這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還是因為她的心態跟十年前已經大大不同。
令蔓等了三分鐘,紀心瑜從病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