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楊抿了抿唇，不忍心告訴他都不是。
失望並沒有，心疼多少有點。
因為鄒楊一開始就沒抱多大希望。他心裡清楚，想要學好任何一門課都必須要長時間的堅持和努力，甚至還需要天賦。花曉辰模仿能力強，歸納能力強，但這些都是在大量做題之後才能發揮威力的技能。他現在見的題少，怎麼歸納?做的題少，怎麼模仿?
他是支援花曉辰被分走的。這完全無關私心，全是為了花曉辰著想。比起跟著這個班直接開始一二三輪複習，重新夯實基礎對花曉辰的意義更重大。鄒楊不知道花曉辰是怎麼為未來打算的，但無論如何都比現在這樣坐在教室裡聽天書來得有意義。
成績在考完試的第二天就會公佈。
年級老師通宵批卷，上午出成績，下午組織分班。
在等待的時間裡花曉辰表現的有些神經質，在極度自信與極度不安之間圓滑的切換，連帶著把鄒楊的心情也影響了。
&ldo;我想掛了，現在都十點多了，我要去洗澡了。&rdo;
&ldo;別別，再陪我聊一會兒……我問你，我要是真的分到慢班了會怎麼樣?&rdo;
&ldo;不會怎麼樣。都是一樣的學習。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吃飯，一起放學，沒什麼差別。&rdo;
電話那頭的聲音停止了，鄒楊聽見了花曉辰的呼吸聲一陣一陣的傳來，像海水一下子湧上來一下子退下去。
&ldo;……不會的，&rdo;花曉辰說：&ldo;我考得很好，你放心吧。晚安。&rdo;
花曉辰想看自己的成績。但是排名表那裡被厚厚的人牆圍成了半圓，水洩不通。他攥著裙子，四處張望，頗有優勢的身高這下也不管用了。
正好，班裡的小個子從人牆中鑽了出來，面帶喜色。花曉辰一把抓住他，拜託他幫自己看一眼成績。
&ldo;幫我看一下吧，謝謝你啊。&rdo;
小個子大約是心情很好，對這個認識兩年說的話還沒超過五句的同學的請求也欣然答應了。
他快速的鑽回去，又快速的鑽出來，花曉辰期待的看著他：&ldo;怎麼樣?我在前一百二十名嗎?&rdo;
小個子拍拍他的肩膀，可憐道：&ldo;不是。&rdo;說完就要走。
&ldo;你是不是看錯了!&rdo;花曉辰抓著他不讓他走：&ldo;你搞錯了吧!&rdo;
這回小個子不耐煩了，他甩開這個死娘炮的手，喝到：&ldo;那你自己去看啊。&rdo;
花曉辰像個鑽頭一樣擠開人群，站到了第一排，絕對不會看走眼的第一排。他的名字與鄒楊的名字之間隔了無數的名字，那麼多的名字像一滴滴海水一樣組成了太平洋一般寬廣的、令人絕望的距離。
&ldo;哦。&rdo;
鄒楊想了想，又補充道：&ldo;沒事，你好好加油。&rdo;
花曉辰低著頭，沉默的像一座石雕，昏黃的燈光從他頭頂上照下來，又像一副舊油畫。
&ldo;回去吧。&rdo;鄒楊又說。
&ldo;你根本不在乎吧。&rdo;
&ldo;什麼?&rdo;
花曉辰的聲音太輕，鄒楊沒聽清。
&ldo;我說，&rdo;他忽的拔高了聲音，一雙充滿憤怒的眼睛湊近了鄒楊：&ldo;你根本不在乎吧!&rdo;
鄒楊把頭往後仰了仰，心裡不太舒服。
&ldo;你什麼意思。&rdo;
&ldo;我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