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的稜角處,形成一格一格的空隙。
他一條腿伸直,另一條綣著,和地面形成一個瘦長完美的叄角形,他微眯著眼,深切而細密的喘息著,臉上還帶著高潮之後的紅暈。
樓梯間的聲控燈,也偶爾會因為雷聲而亮起,燈光也在這時為他潮紅的臉上覆上一層氤氳的昏黃光暈,而這一幕讓他看起來又純又欲。
若是此時他睜開眼看向有生命的個體,大概無論是誰都會被他這樣的神情姿容所迷倒,即便他才十幾歲。
休息了不知有多久,被快感抽走的力氣,終於回到身體裡,陸決猛然睜開眼,臉上的情慾便立馬散去,神情也瞬間恢復到清冷的模樣。
他單手撐地,利索地起身,並隨意地彈了彈粘在衣服上的塵土,灰塵在空中膨脹飄散,在燈光下形成丁達爾效應,期間還夾雜了一抹若有似無的花香,陸決睨了一眼叄樓的樓梯間出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隨即抬腳大步離開原地,朝樓下走去。
冬雨本就反常,此時外邊早就不再下雨,只是偶爾還會遠遠地響上幾聲雷,這雷就像是在敲鑼打鼓的宣示,烏雲已經遠去,雨水不會再下一樣。
陸決走出單元門,將褲子口袋裡的絹帕掏出,扔進垃圾桶裡,隨後在夜色中佇立了許久。
雨後的冬夜,空氣吸進胸腔像綿密的冰針扎入鼻腔和肺部,這冰針彷彿冰凍了身體裡的毛細血管,每呼吸一次都伴隨著微弱的冷痛之意。
但這並沒有讓陸決的思緒停止運轉,他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原本平靜下來的心緒又漸漸活躍起來,他覺得自己大抵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他本就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出生就不被祝福,親生母親也不喜歡他,如今所在之處,雖然看著和諧美滿,但他深知自己是這個家庭裡的一枚炸彈。
他甚至隱隱感覺到,他的養母葉星悅是知曉他真實身份的,只是為了這個家而隱忍不發作,或者說,她是為了陸縈有一個完整的家而選擇得過且過。
而他的親生父親,陸清也更是不必說,想來這些年他也是過得提心吊膽,生怕他的身份被戳穿吧。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察覺到,或許這個家,在最初只有陸縈是真的把他當作一個驚喜,當作一個正常的存在。
哪怕多年後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心理對此厭惡,也依舊對他好,在乎他,即使他用了那些不光明的小手段,但即便這樣,他也覺得陸縈是真的在乎他的,而他也是最在乎陸縈的,他甚至覺得,如果有需要,他能為她犧牲的,會遠遠超過父母。
可是如今,他卻覺得這種真摯的姐弟感情,正在慢慢產生質變,他好像真的……
喜歡陸縈。
男人喜歡女人的那種。
才不是什麼狗屁的青春期萌動,對身邊的異性產生好感的那種。
想到這,陸決突然打了個冷戰,鼻腔內有些癢,並且小聲打了個噴嚏,思緒也瞬間回到現實。
他揉了揉鼻子,把腦海裡的想法暫時收藏起來,朝著家的方向重新走去。
此時,夜色襯托的他的身影格外纖長瘦弱,他雖然已經有182的個頭,但終究還是個15歲的半大男孩,少了成熟男性的那種穩重力量。
他踏進單元門,剛好有電梯停在一樓,於是按下圓形按鈕,踏進電梯,選擇15樓,任由電梯飛速上升。
電梯裡,他透過鏡子似的電梯壁,看見裡邊身形挺拔的自己,雖然還帶著少年特有的纖長瘦弱,但他覺得自己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從一個纖長瘦弱的男孩,徹底變成一個踏實可靠的男人。
反正,他就是這樣覺得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肯定。
叮——
這時電梯停在了15樓,電梯門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