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將心比心,祈兒後院裡即便有矛盾,也不至於有那麼不知天高地厚,要對著仕兒下手的。”
這幾句話,算是解開了中秋那夜的疑惑。
皇太后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說說,那些害人的點心是怎麼弄出來的?那都是仕兒喜歡的。”
劉婕妤剛要開口,外頭通傳說宋氏帶著孫仕來了。
清早順天府去廚房問話,宋氏已經得了信了,左思右想,還是抱著孫仕進宮來尋劉婕妤,剛巧半路遇上孫祈的人,這才到得這般快。
顧雲錦抬頭看宋氏,對方神色緊繃,帶著明顯的不安。
“都是你管教的,你慢慢說。”劉婕妤安撫一般拍了拍宋氏的背。
宋氏咬著下唇。
這幾日孫祈吃住都在她屋子裡,對她不說多溫柔,也頗為照顧。
宋氏豈會不知道是那摺子的功效,今兒事情一出,她後怕之餘,也冒出過藉此機會把那些侍妾統統趕出大門的想法,這是治根,那些人不在了,不就不會再被參本、不會再有人害仕兒了嗎?
她只要在慈心宮裡添油加醋,不用她動手,劉婕妤為了讓皇太后滿意,會馬不停蹄地安排好。
可思前想後,宋氏不敢那麼做。
一刀切,就等於告訴聖上、皇太后,說孫祈的後院已經亂套了,孫祈沒有能力治小家,宋氏連皇子府的女人都擺不平,又有什麼能力在未來打理偌大的後宮?
孫祈的前程就是她宋氏的前程,她若斷了孫祈的路,她也完了。
宋氏深呼吸幾口氣,道:“殿下身邊人出身、性格都有不同,我與她們相處,有處得來的,也有處不來的。
她們彼此之間亦偶爾有爭執,人與人在一塊,哪可能日日都歡歡喜喜的。
可要說她們大著膽子要害仕兒,我以為沒有那等糊塗人,做這事兒的不是心腸惡毒,是糊塗。
她們與仕兒,原就沒有任何利益糾葛。”
這幾句話有些意思,顧雲錦不由多打量了宋氏幾眼,連皇太后都意味深長地看著宋氏。
宋氏一副開了口就敞亮了說的樣子,看了一圈殿內,見裡頭隻立了向嬤嬤、珠娘和小曾公公,其他人都已經退了,她道:“皇祖母,孫媳婦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本朝從不是長子為先,哪怕是嫡長子,沒有本事,一樣要讓賢。
父皇身體康健,雖讓幾位殿下學習政務,可將來如何,誰也不知道,大殿下專心為父皇分憂,也許能摸一摸那把椅子,也許是個有些功勞的王爺。
若真從父皇手中接了玉璽,孫媳入主中宮,仕兒為皇長子,但只要她們的兒子比仕兒出色,自然會取代仕兒。
若大殿下是個王爺,她們生下兒子來,前途依舊靠自己奮鬥。
本朝要是長子為先,大殿下早該是皇太子了,既然不是推崇長子,仕兒擋不了任何人的路。
要對付仕兒,她們不如先給殿下生個兒子,肚子半點動靜沒有,卻先害起了仕兒,這不是本末倒置的糊塗人嗎?”
顧雲錦越發覺得宋氏有趣了,宋氏不僅偷換著長子與嫡長子的不同,還大著膽子表達不能以長為尊的遺憾。
本朝的確不以長幼決定皇位,但要是謝皇后膝下有一皇兒,且不是爛泥扶不上牆,大臣們的心裡必然會偏向他,且如今向著孫祈的人裡,很多也都是滿意他佔了“長”。
只是,宋氏有一句說的是對的,那些側妃、侍妾一個個的連兒子的影都沒看到,這會兒衝孫仕下手又是何必呢。
皇太后沒有做任何評價,只問了些日常瑣事,便交代讓孫仕先養在劉婕妤宮中,免得順天府查案打攪孩子。
宋氏打腫了臉充胖子,嘴上是沒有那等糊塗人,但心裡是真怕有傻子發瘋,瘋子是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