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整個人跟從冷水裡撈起來一樣,渾身直哆嗦。
許是被蔣慕淵半警告半提點地說了兩句,接下去的幾天,荊州府衙裡安分多了。
李同知有些著涼,精神不大好,沒說幾句話就要咳嗽幾句,但對蔣慕淵是越發敬而遠之了。
有同僚問他理由,在蔣慕淵剛到荊州時就被收拾了一番的馬知府都關切了幾句,李同知都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多說。
蔣慕淵來兩湖之前,馬知府把人當一個沒有多少見識的皇親小公子,結果被蔣慕淵賞了個下馬威。
在大夥兒都曉得蔣慕淵是有能耐的時候,李同知更曉得了,這一位可以冷靜自制地與官員議事、井井有條地安排治水事宜,他也可以混不講理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蔣慕淵說得一點都不錯。
他是安陽長公主的獨生子,他是聖上的親外甥,別說是想打個人了,就算把人打死了,別人能怎麼樣?
蔣慕淵真心要收拾馬知府,根本什麼都不用管,打出了人命,也有馬知府“治水不利”在前頭頂著。
這就是正兒八經的皇親,跟尋常官員截然不同。
李同知思前想後,終是耐不住,去找了馬知府。
“能翻過去嗎?”李同知苦著臉道。
馬知府哼了聲:“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他可不是曹峰……”李同知道。
曹峰這個名字,讓馬知府的面色黑了三分,他蹭得站起來,道:“跟曹峰有什麼關係,人是病死的,又不是我捅刀子的。老李你別自個兒整天疑神疑鬼,沒事兒都給嚇出病來!”
李同知抹了一把臉,道:“他一天在這兒,一天不擺平,我就……”
馬知府跺腳道:“真出了事,有底下縣衙頂著。”
“縣衙熬不住,供出來呢?”李同知問道。
“你怕底下縣衙供,”馬知府伸手往上指了指,“總督大人還怕我們亂說話呢。”
李同知聽明白了,馬知府的意思是,要是倒黴過不了下去了,那就誰也別過了,為了自家前程,總督大人是要護著州府的。
興許是“人多勢眾”,作為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群裡的一隻,李同知稍稍安心些了。
燕清真人已經啟程進京去了,寒雷親自護送,一來一回的,也要花不少功夫。
京城的秋天已經到了,沒有感受秋老虎的威力,天氣一日比一日涼爽。
皇太后的生辰過得很簡單。
一早起來,內外命婦們來磕了頭問了安,今年不擺壽宴,放下賀禮也就各自散了,太后只留了永王府和寧國公府的。
慈心宮裡只擺了兩桌。
中宮皇后告病有五六天了,沒有出席,她膝下沒有皇子,只樂成公主一人,皇太后讓公主坐在了自個兒身邊。
其餘妃嬪和所出的子女,沒有一位能上桌的,皇太后的理由極其簡單,她說不能厚此薄彼,可要是都叫來了就不夠坐了,又變成了大宴。
一道陪著吃酒的男孫,只有孫恪一人。
這事兒也不奇怪,皇親國戚們都知道,皇太后最喜歡的孫兒就是孫恪,誰也比不了。
安陽長公主與寧國公都在,壽安郡主陪在一旁,皇太后說了,蔣慕淵被打發去了兩湖,連中秋都沒能陪著父母身邊,只看這份辛苦,她就很心疼了。
心疼蔣慕淵,便給壽安郡主體面。
誰能說這道理不對呢?
皇太后如此安排,是接連在下聖上的臉,聖上心裡明白,也不能在皇太后誕辰時和她起紛爭,一頓家宴,還算平靜。
用過了膳,皇太后招了壽安到跟前,道:“你這丫頭喜歡棗糕,過幾天哀家讓人送些到國公府。”
壽安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