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先帝爺在的時候,還是今上登基之後,國公府風光遠勝從前。
小公爺十四歲就跟著父親叔伯上戰場,許是年紀輕輕手上就沾過血的緣故,他看起來比同齡的少年人陰沉些。
從前,顧雲錦是不大欣賞這一位的。
她對將門之人排斥,哪怕小公爺文武雙全,在顧雲錦看來,還是個莽的。
矮子裡出來的高個,相對而言罷了。
雖然,顧雲錦從前在京中時,見過小公爺的次數不超過一隻手,說過的話也不足百句,但先入為主的印象就這麼刻在了腦海裡。
可平心而論,顧雲錦是敬佩小公爺的。
她只是不喜武人魯氣,不過她畢竟出身將門,聽祖父、父親說過百姓疾苦、戰場殘酷,見過寡居的長輩,對於一腔熱血遠赴軍營的人,她心中自有崇敬。
顧雲齊去投軍的時候,顧雲錦也沒扯後腿,只淚眼汪汪送他離京。
吳氏曾說過,顧雲錦這就是又矛盾又矯情。
顧雲錦嗤之以鼻,她慕書香、喜歡書卷氣,和她敬佩兵士,哪兒就又矛盾了又矯情了?
等顧雲錦在楊家起伏,從牛角尖裡脫身出來,再回想吳氏的話,她不得不說,嫂嫂說對了半句。
她不矛盾,但她矯情了。
“姑娘,”念夏抱著食盒出來,笑盈盈道,“您現在要不要嘗一個?”
別說是一個了,便是五個,顧雲錦都能一口子吃下去。
只是這會兒她有些心不在焉。
在嶺北時,顧雲錦是見過小公爺的,或者說,她見過寧國公。
那時,小公爺已經繼承了爵位,而他的父親成了老公爺。
老公爺年輕時受過傷,落下了病根,年紀大了,就吃不消戰事了,乾脆把爵位給了兒子,自個兒在京中安養。
真算起來,對顧雲錦來說,那一次偶遇,離現在也就三四天而已。
她當時已經是等死的人了,迴光返照,整個人清明,甚至可以下地走動。
顧雲錦讓念夏備了車,主僕兩人去了不遠的道觀,她信三清,她想臨死前去跟天尊說說話,求天尊讓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再活得長命些,不要再跟這輩子似的,就二十四歲,連三十都沒撐到。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