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行宮狀況。
從聖上到眾皇子,各有各的算盤,孫睿不管三七二十一來個殺招,那朝野局勢必然失控。
而此刻的行宮之中,聖上躺在龍床上,手掌按了按發脹的胸口,重重咳嗽了一聲。
韓公公端著痰盂上前,伺候聖上吐痰、漱口。
聖上的聲音因咳嗽而喑啞,道:“朕怎麼覺得,這幾日悶得慌?”
韓公公寬慰道:“江南恰逢換季,您頭一回在江南過冬,奴才猜測,聖上可能有一些水土不服。
不瞞您說,奴才聽聞隨聖駕南下的官員裡,也有幾位染了風寒,可見都不適應吶。
御醫一會兒來診脈,讓他給您調一個方子。”
“御醫也沒少來,”聖上不滿道,“不適應是暫時的,久而久之,水土就服了。再說了,以前在北邊,到了冬天,也少不得病上好幾個。”
韓公公道:“您說的是。”
那兒已經是北邊了,在聖上口中,都已經不是“京城”了。
御醫過來,說的是邪風入體,靜養便好。
可聖上靜養不了,他咳嗽不斷,鬧得半夜都咳,根本無法入睡。
好不容易改善的睡眠又成了大問題,讓聖上整個人都氣惱起來。
韓公公端著銅鏡讓聖上看氣色,嘴上道:“就是一時之風寒,過了這一陣,就不會受咳嗽所擾了。”
聖上想想也是,咳嗽醒,總比噩夢驚醒強些,再者,風寒會好,好了就能睡了。
這般想了,鏡中人那灰白的臉色都讓聖上覺得順眼多了。
“不都說朕裝病,都不信朕嘛,”聖上靠在引枕上,“正好,叫他們都來看看,朕是真的病了!”
第一個邁入寢宮的是孫祈。
雖然聖上日日不見他們,但孫祈還是堅持著晨昏定省,來寢宮外轉轉,指不定就見著了,能好言勸一番了。
就算真的勸不住,大殿下積極、誠懇又心念京師百姓的形象算是立住了。
孫祈傍晚時過來,沒叫御林軍攔回去,心中竊喜,很快,韓公公出來迎他,他快步跟進了寢宮。
幔帳層層垂著,孫祈繞到最裡頭,床幔半掛在金鉤上,能看到順德帝坐在其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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