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面綢緞做的鞋面,上面繡著小朵的蘭花,大半腳背露在外面,還有細細的雪白的腳脖子……
陳昭聽見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飄忽了,“王爺臨時有事,因此就推辭了,改為明日再走。”
原來如此,那為什麼把人送到我這裡來?
還是個醉鬼!
崔進忠在裡頭,餘露不敢表露出不滿,只是瞧著低著頭看都不看她的陳昭,哀怨極了。
陳昭覺得鼻端有著似有似無的香味,是他再不曾聞見過的味道,他待不下去了,匆匆彎腰對著餘露施了一禮,告辭的話都沒敢說,就這麼退了出去。
餘露無奈地進屋。等到發現崔進忠的視線在躲著她的時候,終於後知後覺地低了頭,好嘛,自己今兒的打扮,在現代那都是有些保守的睡裙了,可是在古代,好像是過份的!
陳昭不敢看她,應該是因為這個吧?
之前在馬車裡,包括一路走回尋芳院的路上,他好像沒有這樣過呢。
崔進忠也不看餘露,彎腰小聲的道:“餘主子,王爺就交給您了,奴婢退下了。”
總不能留崔進忠這個老太監在她屋裡伺候蕭睿,餘露只好大方的揮揮手,允他走了。
香梨石榴傷了手,餘露又不願意伺候蕭睿,於是就把已經躺下的櫻桃和兩個三等的餘露都不知道名字的小丫頭叫了來,三個弱女子搬不動蕭睿,餘露便只叫她們給蕭睿擦了臉擦了腳,臭烘烘的衣服脫了拿出去也就是了。
蕭睿在,香梨和石榴就不能繼續睡在屋裡了,餘露自也不樂意和他擠一張床,於是等櫻桃給蕭睿蓋好了被子下去後,餘露就沒管他,起身去了碧紗櫥那邊的羅漢床上,想著將就一晚算了。
夜漸漸深了,餘露早已沉沉入睡,可是千工拔步床上的蕭睿卻因著喝了太多酒,而難受醒了。
渴,嗓子如同冒煙了一般。
“水……拿水來……”閉著眼睛意識不清醒的蕭睿輕聲喃喃道。
餘露隔著他不算遠,但生來她就不是伺候人的,睡得又沉,於是蕭睿這輕聲的喃喃一點都沒進她的耳朵。正好她又不愛叫人守夜,於是蕭睿迷迷糊糊喊了十幾遍,就是沒人理他。
蕭睿不得不睜開眼,透著月光和屋裡留的微弱燈光瞧著陌生的床帳,他愣了愣,一時竟是沒想到這兒是哪裡。他從沒有在餘露這裡過過夜,就算中午小憩也不過是在軟榻,自然是沒印象了。
但不管是在哪裡,哪怕是在皇宮,他也一樣是被人伺候的,於是不耐煩的大聲道:“水!”
餘露睡夢中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但她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便繼續睡了。
蕭睿被徹底惹惱了,撐著床面起身,踉踉蹌蹌的下了地。在屋裡走了幾步,才發現這兒是餘露的屋子,床上沒人,軟榻也空著,蕭睿扶著牆,往碧紗櫥走了過去。
羅漢床上薄毯子下是一個蜷縮著的小小身影,背對著他,似乎雙膝都被抱在了懷中一般,瞧著竟是有幾分可憐的模樣。
蕭睿揉揉眼睛,定定看了一瞬,才轉身去了外間。倒水喝了後,又去了淨房洗漱了下,然後再進屋便直接往碧紗櫥裡來了。
到了床邊,他一條腿屈起跪在床沿,彎腰向裡先把餘露撈了出來,然後才抱起她。軟軟暖暖的身子靠在他懷裡,甚至還自動自發尋到了舒服的姿勢,蕭睿垂頭看著她瑩白的小臉,微微笑了。
睡著的時候最可愛,沒有不笑時候的木然,也不會睜著眼睛故作委屈的掉眼淚,更沒有像在馬車裡那般,忽然露出小虎牙,狠狠咬了他一口。
想到這兒,蕭睿忽然覺得胸前的傷口隱隱作痛。
把人放到了架子床的裡側,再躺下,他卻是睡不著了。
今夜的月色特別好,適合賞景。蕭睿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