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面上就有了些窘色。大家也不說話,只瞧向薛家幾人,薛二柱站在前頭,他也不開口,只朝著旁邊的村長身邊挪了挪,意思很明顯。
桃花村是人們逃難聚起來的小村子,不是同姓的人,如今也不過才待了兩三代,因而這村長的權威其實不是特別的大。村裡姓氏最多的有三種,蔣,薛,林,所以村裡的大事,除了村長外,另外兩姓也各推出一個人,由三方的意見來定。
如今的村長姓薛,是薛二柱的二爺爺,他自然要幫著自己的侄孫的。因而咳嗽了一聲,第一個站了出來,對餘露道:“陸娘子,我們今兒過來也沒有旁的事,只是你一個外來戶在咱們村裡不大好留下來長住啊。”
蔣家這邊,說話有權威的人則是蔣玉梅的三爺爺,他瞧了蔣大山和蔣玉梅兄妹一眼,便笑著問薛村長了,“薛家老哥,這話是怎麼說的?咱們村原來的人都是逃荒來的,怎麼現在就不能接受外人了呢?陸娘子在咱們桃花村住下,可是沒有阻礙咱們任何一家人的利益啊。”
可不是!蔣玉梅往前站了一步,陸姐姐住下來,不僅沒有阻礙村裡任何人的利益,反倒是還幫了她家的忙。這老房子原先沒人住,放著也是白放著,陸姐姐出錢買了去,也算是貼補家裡的家用了。
再說,她還跟陸姐姐學著做了非常好吃的雞蛋卷點心,陸姐姐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有說以後和她一起合夥做生意的呢。家裡現在沒錢了,她若是可以賺些錢,大哥就能繼續去讀書了,以後娘肚子裡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也不用過苦日子。
蔣玉梅非常討厭薛家的人,因為他們針對餘露。
蔣玉陶瞧見妹妹站出去,忙伸手把她拽了回來。陸娘子來村裡是沒妨礙別人家,可是也沒有給別人家好處,倒是他家,得了不少陸娘子的好處。
這都是一個村裡的人,有些事真的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人家若是知道了,肯定是要眼紅的。妹妹就是沉不住氣,這般冒頭,不是叫人家看的嗎?
薛巧兒時刻注意著蔣玉陶,見他把蔣玉梅拉回去了,心頭就是一跳。莫非蔣玉陶其實也不喜歡陸娘子,所以才不允許蔣玉梅給陸娘子出頭的嗎?
她這般想著,瞧在場的人都因為蔣三爺爺的話而沉默了,便一腳站了出來,道:“誰說沒有妨礙了,她就住在我們家隔壁,每日來來往往,吵著了我們家。她母子二人每日都要吃水,咱們村只有一口水井,因為他們吃水,咱們就得少吃一些,還要耽誤一些時間。再則,後山的樹有限,他們燒火需要用柴,她們撿了樹枝,我們不就是要少撿了嗎?這難道不是村人的利益嗎?”
蔣玉梅一下子瞪圓了眼,不顧著蔣玉陶的拉扯,跳起來就罵:“薛巧兒,你好不要臉,哪裡來的胡話歪話!井水那麼多,咱們村人吃了幾輩子都沒吃完,難道陸姐姐來了就能吃完了嗎?還有,後山的樹那麼多,陸姐姐不過是撿點樹枝,你怎麼就這麼尖酸刻薄,連這個也要計較的?那樹枝又不是誰家的,野生的樹,誰想砍都能砍!”
薛巧兒被罵得漲紅了臉,蔣玉陶忙把上躥下跳的妹妹拉回來,又歉意的對著薛巧兒點了點頭,於是薛巧兒只得忍下委屈,不和蔣玉梅計較了。
薛母卻是受不住,粗聲道:“水井總有乾枯的那一日,山上的樹枝自也是撿一點少一點,且她把地上的撿去,其他人家的女人和孩子就撿不到,只得麻煩了家中的男人去砍柴。砍柴不浪費時間嗎,不耽誤做其他的活嗎,你蔣玉梅家不在乎,那好,把你家該得的全讓出去好了,幹什麼你家做好人,卻叫全村人吃虧的!”
薛巧兒說的話本是無理取鬧的,可是叫薛母這麼一說,還真是有幾分歪理了。村人們紛紛都不說話了,就是蔣玉梅氣得險些跳起來,可也被蔣玉陶和蔣大山給一個拉一個捂嘴的按住了。
蕭睿已經化粗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