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一個小手指長的劍傷,福橘似乎用劍尖在裡頭轉了一圈,那兒看起來有些血肉模糊,而順著那傷,則是幾道血印子一路往下,掩進了衣服的下襬裡。
餘露看得頭皮發麻,只端了水不動。
陳昭也沒有想叫她伺候的意思,這女人在成王府都是被人伺候的,叫她伺候,別回頭把他伺候死了。
他早已撕了小布條下來,溼了水,先把腹部的血印擦了,然後洗了布條,又讓餘露去換水。
餘露乖乖再去。
等下清洗傷口定然很疼,疼過後,陳昭應該會更虛弱一些,那時候她下手,勝算應該會更大。
換了水,布條也被餘露洗乾淨了,陳昭接過去時,深深看了餘露一眼。
餘露心虛,便趁機問道:“既然咱們倆的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我又幫了你忙,回頭你能不能放了我?”
陳昭垂下眼,根本不理她。
餘露又道:“不能嗎?是不是也有人派你來抓我?是誰呢?”
林淑嗎,不像,她被關在王府呢。那是誰,惠妃麼,惠妃不是接受她了嗎?餘露想不出來。
陳昭冷冷瞥她一眼,依然沒回答。拿布條放到傷處,還沒動,就疼得變了臉色。
餘露緊緊盯著他,忍著頭皮發麻一會去看他的臉,一會去看他胸前的傷處。見他額頭疼出許多的汗,臉色也慢慢變白了,餘露就覺得,時機似乎到了。
“看什麼?”陳昭卻在餘露動手前,忽然看了過來,“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嗎?簡直不知羞恥!”
餘露:“……”呵呵,你等著!
餘露垂下頭,不吭聲,等陳昭終於清洗好了,拿了藥出來灑上,她就主動站起來,“要不要給你包紮一下?”
陳昭實在是疼得沒有力氣了,但傷處不包紮也不行,他還要帶著餘露繼續趕路呢。他不願意說話,只低低“嗯”了一聲。
包紮的布條已經準備好,餘露拿了布條站起來,走到陳昭身後。她一手按在陳昭的肩頭,一手去理布條,然後在陳昭沒有反應過來時,快很準,一針紮在了陳昭後背上。
陳昭覺得後背忽然傳來細微的刺痛,是人為的,他立刻扭回頭,一把攥住了餘露的手腕,“你……”
餘露驚得心都快要跳出來,好在,陳昭只說了一個你,便不出所料,歪向了一側,沒有知覺了。
餘露忍不住眼淚嘩嘩,手被攥得好疼。她蹲下來,用力把還死死攥住她的手指扒開,想了想,到底不忍心就看陳昭這樣,到底胡亂的把他的傷口包紮了下,這才轉身就跑。
她此刻心裡無比感謝蕭睿,把喬媽媽帶到了她身邊,不然今天這樣的情況,她便是生了三頭六臂,也鐵定是逃不掉的。
她卻不知道,她踉踉蹌蹌的跑遠了,而在她身後,某個原本應該昏迷不醒的人,卻睜開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背影。
蕭睿回城是騎馬,速度很快,是在進城後,才終於被於夫人派來的家丁追上的。聽那家丁結結巴巴的說完事情經過,他一瞬間心都涼了。
沒有停下來靜心去想是怎麼回事,他立刻就調轉馬頭,一路又往回飛奔了出去。
崔進忠年紀大了,騎著馬根本跑不起來。“王……王……”他又不敢大喊蕭睿,只這麼亂七八糟的叫著,跌跌撞撞的催馬前行著。
倒是跟著蕭睿的兩個侍衛,一溜煙的沒了蹤影。
於夫人不敢叫人收拾現場,只吩咐人回法華寺請了師傅們帶了藥過來,將受傷的人先上了藥,簡單的包紮了。
蕭睿趕到的時候,曹媽媽正騎馬帶了已經昏迷不醒的福橘回來,她將福橘往於夫人幫忙的丫鬟跟前一丟,就立刻跪到了蕭睿跟前。
“王爺。”她說道:“屬下該死,沒有救回餘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