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是在默默做好事不留名,但奚琅總歸不太喜歡一直被人瞞著的感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被他掌控在手心裡。
沒有人會喜歡這種被掌控的感覺。
裴清晝怕她生氣,連忙坦白從寬:「除了早就喜歡你,悄悄去你學校看過你幾次,給你和溫總暗暗牽線,和你訂婚……這幾件事有我刻意安排的成分之外,別的就沒有了。」
本來沒覺得有什麼,聽他這麼一攤牌,奚琅不禁斜了他一眼:「你做得還真不少。」
裴清晝默了默,想起一件事,「哦對了,之前總是騷擾你企圖挖我牆角的你那個高中同學,是晝合旗下的工作室員工……」
奚琅又將目光慢慢挪回裴清晝身上。
是那種無語又詭異的探究眼神。
「我覺得他人品不太行,順便讓晝合清查了下,發現他洩露商業機密給競爭對手,人事部就把他給開了。你放心,證據真實有效,不是我公報私仇蓄意捏造。」
「……」
轎車在一家裝潢高階大氣的餐廳門口停下來,裴清晝的「坦白」也剛剛結束。
奚琅不知道該說什麼,下車時看到他殷勤伸出來的手,終究還是將自己的手掌放進了他的掌心。
走進餐廳的途中,裴清晝又再次保證:「真的沒有別的事了,思思,你相信我。」
奚琅淡淡瞥了他一眼。
裴清晝摸摸鼻樑,溫淺笑容中帶著無奈:「其實今天是我故意喊上戴家華,就為了過來看你的,不是什麼巧遇也沒有公事,就是想看看你。」
奚琅沒再看他。
兩人被侍應引入樓上包廂,落座後,奚琅見他還準備說點什麼哄哄自己的架勢,忽然想到了馮久久說過的一句話。
「裴清晝。」
「嗯?」
「你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
裴清晝無視了憋笑憋得滿臉通紅的包廂侍應,拿起平板選單舉到奚琅面前,面不改色地柔聲詢問:「想吃什麼?」
奚琅冷冷的:「隨意。」
裴清晝拿她沒辦法,只好按照她的口味點了幾道菜一道湯,招牌水煮魚是必須的,他還特意囑咐了不要放香菜。
奚琅不愛吃香菜。
侍應離開後,包廂裡只剩下兩個人。
因為裴清晝最後加的那句囑咐,奚琅終於肯拿正眼看他,「你什麼時候瞭解到我這些喜好的?」
裴清晝搭著她的肩不肯鬆手,微微低了頭離她腦袋更近一些,從第三視角看,兩個人就是相依相偎的親暱姿勢。
「訂婚前,特意瞭解過。」
在兩人正式訂婚前,他就到奚家拜訪過好幾次,也同桌吃過好幾次飯。
能從寥寥幾頓飯當中摸清奚琅的用餐喜好,也是他的一種本事。
奚琅微微垂下眼睫,落在裴清晝的眼中,近在咫尺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猶如兩把小扇子,扇得他心旌搖曳。
他情不自禁靠得更近,想在她眼瞼上留下一個吻,不妨她忽然再次抬起眼,兩人之間距離太近,呼吸咫尺可聞。
奚琅有些不自在地向後躲了躲,然而身後是椅背,根本躲無可躲。
「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
既然喜歡她那麼久,為什麼偏偏等到現在才來。
裴清晝輕輕拂了下她耳邊散落的碎發,「之前裴家的情況比較複雜,大伯和我已經是劍拔弩張勢同水火,那種時候,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軟肋。」
軟肋……
所以,她是他的軟肋嗎?
奚琅被他眼底的熾熱灼到雙頰微紅,感覺周圍全都瀰漫著他的氣息,滾燙的,不容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