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悠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當下案子牽連的也只有陳戟與榮國公。而五皇子行事向來謹慎狡猾,身邊必定不會有此漏洞百出又愚鈍的宮人,能如此趾高氣昂毫不顧忌的,大概只有宮中的燕貴妃的。
魏氏巴結著燕貴妃,眼下魏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必然會去求她。
只是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陳戟昨日才知,宮裡竟是一早就派人來了。
蘇悠安撫身後的一臉焦急的許媽:「沒事,我很快回來……只是今日有香送去青雲樓,別忘了。」
然後看向要來押自己的隨從:「不管你們是哪個宮派來的,待我報了官,大理寺或是都察院都會查出來的,只是到了那時,恐怕就脫不了幹係了!」
謝全一臉輕蔑,顯然不懼:「蘇姑娘省些嘴皮子吧,宮裡貴人得知蘇姑娘擅香事,才特來請姑娘走一遭,怎麼就扯上了大理寺都察院呢?」
為了不顯眼,蘇悠還被迫換上了太監衣服,跟著進了宮。
也是運氣好,剛至內苑便遇見了從嘉惠帝那侍奉回來的秦昭儀,蘇悠跟在謝全身後,無意間便落下個花囊。
秦昭儀瞧見當即把人喚住,這一抬眼便看見了太監打扮的蘇悠,她愣了一會兒,將花囊藏在袖口。
謝全應聲走上前先將人擋住,露出了個假笑:「秦昭儀有何吩咐?」
「聖上昨夜犯疾,眼下已經恢復了些,要請貴妃娘娘過去。」
「奴才這就回宮告訴娘娘,也替娘娘多謝過昭儀了。」
謝全說完轉身要走,秦昭儀又道:「聖上喜歡貴妃娘娘彈瑤琴,謝公公派人去本宮那拿琴吧。」
見人沒跟上,秦昭儀又問:「怎麼,謝公公要本宮親自送去嗎?」
秦昭儀近來盛寵,本就惹得燕貴妃暗地不爽,若眼下被無端扣上個主子侍奉奴才的帽子,必定惹來自家主子不快。
謝全硬著頭皮,看向蘇悠磨牙威脅:「跟著昭儀去拿,若誤了娘娘時辰,小心杖責伺候!」
蘇悠規矩應了是,跟著秦昭儀往另外的方向走。
過了幾個甬道後停在了宮殿外,秦昭儀沒有回頭看她,只吩咐旁邊的小太監:「將人領去東宮,別多嘴。」
蘇悠垂頭亦沒開口。
等往裡走了兩步,秦昭儀才舉起袖中的花囊說:「這個相抵了。」
上回行宮的事她心裡一直愧疚,生怕因此有了芥蒂,如今蘇悠有難,她也不會以此硬拉近兩人的關係。
小太監按吩咐把蘇悠帶去了東宮,一直侍奉在周沅身邊的呂公公將人攔在宮門口,目露警惕:「哪個宮來的?」
蘇悠先對小太監道:「替我回去謝謝你們家主子。」
小太監應是當即走了。
蘇悠這才抬頭道:「小人來找殿下。」
呂公公是宮裡的老人了,自小侍奉周沅,自然認識蘇悠,他一臉震驚,「蘇……你怎麼會在這?」
蘇悠作揖道:「煩請呂公公使法子讓我出宮……」
話都未說完,裡面的朝議散了,大臣們紛紛往外出來。
呂公公心下一急,將人先往裡帶,推著她先從側面進去,便忙著去送大臣們出宮。
蘇悠無奈,只得規規矩矩地扮作小太監的模樣,避著人群垂著腦袋從側廊走。
她看見了周沅進了不遠處的書房,便也快步跟上了前,還未靠近,外頭又有又火急火燎的宮人來稟報:「殿下,聖上又暈倒在福寧殿!」
然後就見周沅匆匆離去。
呂公公見了也著急,將她安置在書房又囑咐她千萬別亂走,隨即也跟著離開 。
嘉惠帝這次的病情比以往都嚴重,太后、皇子、妃嬪們一直守在福寧殿不敢離開,到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