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舒避了避初學者,身體重心落在後刃處,腳下發力,身體重心偏移,流暢換刃,她的平衡性很好,沒一會兒就找到了曾經熟悉的感覺,自由有餘地駕馭著滑板前行。
由於初級道坡道平緩,速度也比較緩慢,時舒開始邊滑行,邊避讓遊客,邊……找找徐助理。
找半天沒找到人,正疑惑納悶著:他是,不會嗎?
不會滑雪,他穿得有模有樣的?
他穿的是什麼顏色的雪服來著?
湖水綠。
她剛才問過他,怎麼穿得冰清玉潔的?
他靦腆地笑著,解釋說,他穿著比較引人注意的亮色系的滑雪服,有助於她第一時間在人群中找到他。
時舒沒在雪道上找到穿著湖水綠色滑雪服的徐助理,但……她在雪道外面找到了他。
其實很好找,別人來雪場是來體驗滑雪的,不管是初學者還是資深玩家,都在雪道上,雪道外面本就人少,再加上他優越的外形和惹眼的湖水綠色滑雪服。
只不過她剛才被誤導,以為他會跟著她,一直在雪道上找他來著。
結果不是。
時舒快要氣笑了,他根本沒滑。
根本沒上雪道。
他在幹什麼?
他脖子上掛著相機繩,手舉著單反,視線不斷追隨著她,時不時按下快門,給她拍照。
旁邊還有一臺除錯好的無人機。
怎麼?等她滑遠了,他還要操控無人機給她拍照,是麼?
時舒這回是真的氣笑了。
她特意擠出時間,帶他一塊兒來滑雪,他倒好,本末倒置,卻在雪道外面給她拍照。
原來他信誓旦旦地說,不會讓她失望,能夠記錄下她滑雪時一些美好的瞬間,是指全程舉著個相機跟著她拍?
那滑雪於他,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時舒目光逡巡周遭,看到有跟拍的攝影師在蹲點遊客,心下便有了主意。
時舒收回目光時,和徐欥目光隔著雪道和人群撞上,他朝她揮揮手,他身後是茫茫的雪山,沉靜安穩。
正如他這個人一般。
雪中的視線太過耀眼,他的笑容不斷放大,乾淨得如雪山腳下的碧水清泉,時舒心頭那無名的一陣煩躁,便又隨之散開。
徐欥沒等到時舒的揮手回應。
但看到她突然結束了她的滑雪程序。
她抱著雪板,走到雪場外面,低頭和雪場外面專業跟拍的攝影師交流著什麼,隨後,她指著他所在的方向,繼續和攝影師交流著。
沒一會兒,那位男攝影師就向他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徐欥差不多已經是明白了時舒的用意。
但他仍是耐心地等攝影師轉達完時舒的意思,他才將拍攝裝置轉交給了他:「那就麻煩您了。」
「單反拍攝不到的距離,麻煩您操作無人機拍攝影片和圖片,等結束了,我自己剪輯就好。」
等和攝影師交換完裝置以後,徐欥加快了往時舒那邊走去的速度,因為她在等他,他乾脆跑了起來。
風裹挾著雪粒,捎來她的話。
「你慢點兒跑。」
柔軟的,包容的。
也是偏袒的。
徐欥跑過去,跑到時舒跟前,時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遞給他一塊手帕紙:「跑那麼急做什麼?」
「雪場很滑,小心點兒。」
「我怕耽誤了您的時間。」徐欥接過來她常用的手帕紙,這個品牌的手帕紙原本沒有香味,但他的鼻間還有餘了些淡淡的薄荷香味,他也沒用來擦汗,而是順手放進了口袋裡,問:「您怎麼不用我給您拍照了?」
「你不是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