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湯的模樣和他給人的印象差不多,安靜乖巧,彷彿活在他自己的一種理想世界裡,看上去挺可靠的。
他這行為還挺受用。
時舒看了心裡舒坦,但也沒多說什麼,她「哦」了一聲,手握著調羹,自然地舀了勺雞湯輕抿進唇。
廚師是為了提高員工的餐飲幸福度從五星級酒店高薪挖角過來的,因此湯燉得不錯。
雞肉軟爛,湯汁入味。
但——
「不好喝。」時舒評價說。
徐欥吃飯的動作再一次停下:「您覺得哪裡不好喝?是食材不夠新鮮,還是口味的鹹淡把握得不夠好?」
「湯淡如水。」時舒想了下:「雞肉的味道也不夠鮮美。」
食堂畢竟是面向所有員工的存在,眾口難調。
徐欥先吃完飯,等時舒用餐的過程中,他想了下,問:「那今天晚上,我可以給您煨湯嗎?」
他道得自然穩妥。
他本意是因為中午這湯沒有令她滿意,所以,他晚上想要重新給她煨一份湯,當然,他並不確定,他的廚藝就是否就一定能令她滿意。
但可以試試。
試了不行的話,他再按照她的口味跟她進行磨合。
時舒聽完他說「煨湯」之後,卻有被嗆到。
一連咳了好幾聲。
時舒的吃穿用度都有指定的品牌。
徐欥忙遞上她慣用的紙巾,紙張厚實無香,雖然不明白她怎麼會被嗆到,他還是問:「是我嚇到您了嗎?」
他又遞給她適口的溫水緩解。
「煨湯也會碰到您的邊界線嗎?」
當然了。
「餵湯」難道不會嗎?
等時舒喝了水嗓子舒服了,擦拭了下嘴角,有幾瞬尷尬:「不用了。」
她擺擺手,有意戲謔:「徐助理倒也不用照顧得如此全面,如此周到,又如此細緻。」
徐欥沒察覺到她話中的怪異和消遣,點點頭,默默將兩人的餐具收拾好,送到指定的餐具回收線上。
他突然反應過來,時總為什麼會突然被湯嗆到了。
他因此出來餐廳,步伐加快了許多。
他腿長,很快跟上時舒的步伐,他忙著解釋,甚至忘了語序:「火畏煨,煨制的煨,不是口畏喂,餵食的餵。」
時舒聽見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停下腳步,反問:「什麼?」
徐欥喘口氣,說:「我剛才說的煨湯,是不是讓您誤會了?」
「我不是要餵您。」他做了個「餵食」的動作:「我不是要捧著碗,餵您喝湯的意思。」
他這一本正經地解認,又虛虛捧著碗的模樣屬實乖巧,又可愛。
「……」原來是煨湯,時舒:「啊,火畏煨,不是口畏餵。」
徐欥解釋清楚了,時舒卻陷入了沉默不語。
她剝開顆無糖薄荷糖咬在口中,牙齒嗑得糖塊「咯嘣咯嘣」響,隨後,搖搖頭,嗤笑一聲,為這無厘頭的笑柄笑料。
時總一定是為他的言行感到很無語吧?
徐欥這麼想著,於是又重複問一遍:「那我今天晚上,還可以為您煨制滋補湯嗎?」
他用了煨制二字。
她扯了扯唇角:「嗯。」
風嗆進唇齒。
薄荷的清涼香氣溢滿口腔,不濃烈,也不尖銳,她因此發現了春日裡的神清氣朗,他的溫潤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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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時汐集團年會的相關詞條突然衝上熱搜,此時已經距離年會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時間上略略有滯。
但說突然,其實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