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裡拖著的醉貓已經脫骨般快要滑到地板上了,林簡再沒心思琢磨別的, 徑直將人拽進了房間。
然而,深醉之中的人完全沒有力氣,許央整個身子的力量都不自覺地往下墜,不斷從林簡的臂彎中滑向地板,每每都在要和地面親密接觸的前幾秒,再被林簡一個寸勁抻回來。
茉茉跟在一旁,手忙腳亂地想要幫忙,但是小姑娘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身形瘦得恨不得許央砸下來時能壓碎,想上手幫忙也是徒勞無功。
「沒事,去倒杯水。」林簡沉聲交待,半拖半拽地將許央弄到樓梯下,抬頭看了一眼通往二樓臥房那架起碼二十階的木質樓梯,只想等明天這個二百五就醒了就絕交。
但又不能真的不管他,林簡皺眉沉聲叫了他一句:「許央,要上樓梯了,注意點。」
許央醉眼緊閉,面如桃花哼哼唧唧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真聽明白了還是醉得更糊塗了。
林簡毫無他法,深吸一口氣,將人一條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半提著醉鬼緩步艱難地往樓上走。
幾步邁上去,搭在肩上的人越來越重,林簡額前浸出一層細密的薄汗,而正當他要繼續抬腳時,許央忽然嗚咽一聲,整個人向前傾倒,眼見腦門就衝著樓梯邊緣磕了上去。
林簡眼風一銳,電光火石間一手拉人,一手快速墊了上去——吧唧一聲,許央前額穩穩噹噹地撞進他的掌心。
驟痛霎時從左手漫了上來——剛才那出於人道主義的友情一墊,衝擊之下林簡手背重重磕在了樓梯沿上,一時間,林簡整個左手都疼得發麻。他抿著唇角,瞥了一眼前一秒差點開瓢仍毫無知覺的人,心想乾脆讓他在樓梯上打地鋪得了。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林簡以為是去倒水的茉茉復返,剛想讓小姑娘離遠點以免被醉鬼誤傷,可拽著人甫一回頭,就愣住了。
沈恪不知何時進的門,此刻就站在樓梯最下方,離他幾節臺階遠的位置,身上的西裝外套和領帶都已經脫掉,只穿著深灰色的襯衫,領口的暗釦解開了一顆,散漫不羈中帶著幾分倦意。
沈恪眸光在兩人此時快要擰成麻花的姿態上稍稍一掠,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朝林簡晃了晃手上的瓶子:「想著你這邊可能用得上,就拿了醒酒藥過來。」
此番此景,林簡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深深嘆了口氣,無奈道謝:「麻煩了。」
沈恪沒應聲,視線微微垂落,某一瞬間不知道瞥見什麼,眸光稍稍頓了一下,而後徑直抬腳走上樓梯,從林簡手中將人接過去:「我來。」
「不……」林簡一個「用」字還沒說出口,沈恪已經半拎半拖著鬧騰了一晚上的許流量大步邁向前階。
可能考慮到許央此時的狀態,沈恪弄人上樓的腳步不快,卻很穩。
林簡看著從面前經過的那道挺拔的身影,眨了一下眼睛,而後抿著唇角追上去,搭手將人一起弄進了二層臥室。
小助理端著水杯跑上來,餵許央吃了果膠解酒膠囊,快速替他將臉上的淡妝卸掉,又用溫水擦拭乾淨,被子一蓋,鬧騰了一晚上的活祖宗終於安靜消停地陷入沉眠。
林簡站在床邊,垂眸看著許央卸妝後失血般蒼白的側臉,問茉茉:「他一直這麼喝?」
小助理擦了一把額頭上折騰出來的汗,撇撇嘴低聲抱怨道:「不是經常,但……也差不多吧,許哥不太混圈的,所以酒局不是很多,但只要他參加的,基本每次都會是這樣。」
「嗯。」林簡靜了片刻,點了下頭,又問茉茉:「你今天晚上在哪裡休息,訂好房間了嗎?」
他問這話時,神色中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熱絡的關切,但這樣清清淡淡的口吻,卻讓人無端覺得自然又熨帖,彷彿……小助理在心底默默道,他似乎沒有像平日裡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