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固然不能被憋死。於是他追根溯源找到那幾個散播流言的老師,果然幾個人是同一辦公室的,趁手了,三連掀。
還波及了兩個盆栽一個飲水機,砸場子似的。
鬧到校方那兒的時候,學校幾個領導其實也頭疼,許南珩透過了試課和筆試考核,政審也是清清白白好人家。
造謠固然不對,許南珩掀桌子砸人辦公室也不對,最後各打五十大板,互相道歉,算了。
許南珩不願意算,他堅定認為這事兒自己沒錯,拒不道歉。
他有什麼錯,他投胎有技巧生了個富貴人家,家裡三代從商自己十年寒窗。商賈世家想培養個身上有墨水味兒的書生。於是從小悉心引導,要他多讀聖賢書。
讀著讀著,許南珩萌生出了教書育人的念頭,家裡自然大力支援。他呢,踏踏實實地讀書,考了師範,研究生畢業,進了高中。
恰逢校方有了支教計劃,與偏遠地區進行校對校的教育援助,開放招募支教老師。許南珩一腔熱血,書生也想遠赴邊疆。結果居然被編排成,全為自己履歷添金、以後更容易升職。
然後他就來了。
西藏自治區,山南市再向南的,幾乎快到國境線的,山溝溝裡的一個小縣城。
校方要給買機票也拒了,自己開車來的。
「前面要到那曲了。」方識攸說。
「啊?」許南珩回神,「喔,吃個飯吧。」
方識攸「嗯」了聲,說:「車也要加油了。」
那曲到拉薩還有三百多公里,和許南珩預計的一樣,差不多傍晚五點能到拉薩。他訂了拉薩的酒店,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到山南,再到縣裡。
方識攸將車開進加油站排隊,許南珩下車伸了個懶腰。
「加幾號?」方識攸還在車裡,他降下車窗問。
許南珩:「98,你腦門上邊有油卡。」
「好嘞。」方識攸笑笑。
許南珩走到主駕駛這邊,手伸進車窗:「方大夫,火。」
「這兒加油站。」方識攸盯著他。
「嘖。」許南珩無奈,「這麼點常識我沒有嗎?前邊有賣烤包子的,我過去轉悠轉悠,坐車坐得我血液不迴圈了都。」
方識攸點點頭,叮囑了句:「別跑遠了啊。」
「你也別帶著我賓士直接溜了。」
「那不能。」方識攸說,「我還欠你五百呢。」
許南珩笑了下,火機在手裡顛著玩,走向加油站前面的小攤。攤子上不僅賣烤包子,還有些他不認識的面點。
攤主大姐牽著一小姑娘,微笑著用流利的普通話問他:「想吃點什麼?」
大姐面板乾燥,有當地人臉上常出現的高原紅,小姑娘的下半張臉被裹著面巾,大約是為了防曬,眼睛很黑很大,盯著許南珩看。
許南珩隨便指了幾個東西,發現小姑娘確實一直在看自己。他自認樣貌還不錯,但同時他也認為姑娘既然在國道邊上擺攤,形形色色的人必然見過不少,不至於因為自己帥而盯著看。
但他好奇啊,便問大姐:「這是您閨女嗎?」
「是的。」大姐笑吟吟地將姑娘摟過來,「不好意思啊,這些天學校說支教的老師快到了,她就看誰都像她老師。」
「啊原來如此。」許南珩點點頭,拎好東西說了句再見。
那姑娘太小了,應該是小學生,許南珩的支教崗是初中,初三。想來是開學時間將近,各方支教的訊息都塵埃落定了。
許南珩稍微有些唏噓,方才姑娘那種求知的眼神,對教師職業的敬意滿滿地裝在眼睛裡。
教育工作者真的見不得這樣的眼神,他當即心下一通酸楚,快步走開了。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