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海底,藏著最沉的靜謐,也匿不下一絲一毫的光,但是我心底的那片海域,得以斬獲溫暖,光是如此濃烈,一直迸射到暗藍的水底,時至今日,灑滿了星光。」
「你們在黑暗中誕生,卻被星光包裹。」
生命力,體現在永遠和黑暗搏鬥,永遠和命運抗爭。
憑欄的一片生如夏花,應是如此模樣。
「那我也是……星光的孩子嗎?」
姜淳初不確定地問出口,帶著試探性地問道。
「只要你自己覺得仍有餘力可以發光,依舊永遠被星光籠罩——」
鄭溫嶠頓了一下,緩緩道出下句話。
「就一定有人打碎困囿你的囚牢。」
鄭溫嶠輕笑著說,她只是想告訴姜淳初,你的未來還很長,別過早的把自己拘束在那一方天地,也永遠別喪失前進的勇氣。
姜淳初的頭轉向鄭溫嶠,春風拂過他的側臉,好似無聲地附和。
別放棄,別放棄。
鄭溫嶠聽到他格外認真的一聲「謝謝」。
謝謝你告訴我,深海也有星光。
正如你所說,總是要觸碰一下,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到哪步。
「滴。」
手機叮咚一聲響了,鄭溫嶠看到資訊,是陳謹燃告訴她,他們要回去了。
目光落在「回去」那兩個字上,鄭溫嶠有些遲緩地抬頭,要把眼前這裡的一切都記住。
記住每一個稚嫩而蓬勃的心靈,以及——
想被救贖的你。
鄭溫嶠和姜淳初道別,告訴他自己還會來這裡。
希望下次再見面的時候,迎面看見的你,笑意盈盈。
在鄭溫嶠背對著姜淳初越走越遠的時候,長椅上的少年倏然抬頭,準確鎖定了她的方向。
那雙失去焦距的眼此刻好像也不似從前那般空洞。
薔薇會爬滿斑駁的灰牆,枝條從腳腕蜿蜒而上,纏繞鎖住你的鐐銬,瓦解那片黑暗記憶的枷鎖。
感覺有光照在眼底,驅散了束縛他多年經久不散的陰霾。
他有多希望,他能看見眼前的一切。
謝謝,以及,一定要再見。
第十九章「錯覺」
想比飛鳥還自由,想永遠奔走在年輕的路上。
記得艾怡良有首歌《forever young》,裡面有句歌詞——
垂直活著,水平留戀著。
在極度絕望的時候,會對這個世界喪失信心,告訴自己只要再發現一點溫暖的地方就繼續堅持下去。
因為心裡還是相信愛的。
在年少沒懂得的那些道理裡,都變成了成熟之後的赤忱和不枉。
用過力的熱血與沸騰,感慨一句希望我們forever young。
不該被遺忘。
這一份赤忱,應該青山不改,永存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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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溫嶠往院子裡面走,腳下的小徑逐漸變得寬闊而平坦,她頓了頓腳步,回頭看。
長椅上已經沒有人影了,她想,姜淳初應該是走了。
鄭溫嶠微微仰頭,耳畔有極其清淺的風聲,是藍花楹的葉子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下次再來的時候,應該就能看見滿樹的花了吧。
「想什麼呢。」溫熱的手覆在她的頭頂,鄭溫嶠回頭,鼻尖差點撞上陳謹燃的胸膛,堪堪蹭過外套的衣料。
頓了一秒,鄭溫嶠捂住鼻尖:「唔。」
陳謹燃低頭,看見鄭溫嶠的鼻子被瑩白如玉的指尖覆蓋,嘴角噙著的笑意不減,說話裡帶著調侃:「這位同學怎麼還學會碰瓷了?」
「這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