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白景崢從車上下來。
上身的白襯衫領口解了釦子,下身黑色西褲的男人從車上下來,給她們撐了把傘。
也許是車裡的溫度有些高,半截襯衫挽在臂彎,撐傘的小臂線條凸顯。
夾著雪的風裡,她迷糊地聽見對面男人低聲的一句——
「上車吧。」
「謝謝表哥。」
……
鄭溫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白念拉上了車。
車裡溫暖,鼻尖的冷意被驅散,一陣淺淡的薄荷香繚繞,暖風從車裡輸送。
動了動發麻的指尖,鄭溫嶠轉頭看向已經小憩的白念。
再抬眼時,對上了白景崢的目光。
小姑娘眼裡帶著醉後水霧一般的迷濛,這麼撞入他的眼底。
白景崢忍俊不禁,心裡因為長時間工作的麻痺此刻漸漸遠去。
車載音樂被司機關小,外面的雪已經停了。
車裡的悄寂和溫暖,讓鄭溫嶠的睏意不斷升起。
白念叫醒鄭溫嶠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大學門口。
□□點鐘,周圍還走著學生。
下車後,鄭溫嶠揉了揉眼睛,走了兩步,她驀地回頭,朝著白景崢說了一句謝謝。
白景崢正在整理有些凌亂的袖口,聽見那一聲「謝謝」之後抬眼。
兩個人已經走遠,紅色的圍巾重新圍在了鄭溫嶠的脖子上。
剛剛的小憩,讓她扎著的頭髮變得鬆散。
就連背影也平添了一絲慵懶。
白景崢的指尖敲在皮質的座椅上。
他看見白念回頭向他招手,讓他天冷早點回去。
兩個人的身影漸漸走遠,模糊成一片,看不真切。
想起剛才開車接她們時,鄭溫嶠的表情。
辛辣的火鍋讓她的嘴唇有些腫。
嘴角的唇釉遺留了一點沒擦掉。
眼角帶著吃辣後的淚花。
臉頰泛了紅,腮幫子微微鼓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明明不是完美的樣子,但就是讓他覺得有些可愛。
鄭溫嶠的目光有些呆滯,似乎看見他,還反應了好一段時間。
手機作響,白念報平安的訊息彈了出來。
他回復後,讓司機開車走。
車轍碾過路面,片刻的溫度消散在料峭的冷風裡。
一場出人意料的雪,讓平常的事情開始走向完全未知的道路上。
那些未定的心事,差一步說出口的話。
在你不知道的雪地裡向你邁的那幾步。
終將隱沒於春天的一場雪。
始料未及,悄無聲息。
第十章「怎麼是忘記了才好」
記憶這個東西,像是存在水裡的氧氣。
是溺水的人,能感受到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溫存。
而對於一個埋在記憶深處,想忘也忘不了的人,就好比是那些氧氣。
而對於需要氧氣的人,就顯得格外重要。
我時常也在想啊,這個人,還挺不講理的。
在我心裡待了這麼久,而我也確實一直沒能忘了他。
想起念念的話,或許,我應該交給時間吧。
-
鄭溫嶠早上醒來的時候,明顯感覺頭疼不適。
凌亂的頭髮披肩,她閉著眼睛從寢室的床上坐起來。
思緒回籠,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有些惱的捶了一下心口,懊悔了半天,從枕頭邊拿起手機。
昨天下午吃完火鍋之後,她就沒怎麼看手機。
此刻新訊息彈出的頁面連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