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百萬多一點。
一瞬間裡,她近乎有種寶藏還安穩藏在角落、並未遭受哄搶和洗劫的感覺。
忍不住長長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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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結束上午的曲式分析課後,下午要進行的是專業的室內樂演奏課。
器樂重奏特別是弦樂四重奏作為室內樂最重要和最有代表性的形式,佔據了這門課程的絕大部分內容,因此這節課的弦樂藝術中心內聚集了所有弦樂專業的學生,共有將近四十人,在專業課中堪稱規模盛大。
司璇所在的大提琴專業共有九個人,三男六女,李夢雪和宋冉悅跟她同屬一個專業。
她們寢室矛盾爆發得最尖銳的幾次,除開大一的那個晚上,就是上學期期末的專業水平考核,直接與這屆首席的選拔掛鉤。
這一週來,室內樂課上練習的主要是貝多芬晚期的兩首代表四重奏之一,《strg artet no13 b-flat ajor op130》。
作為作曲家晚年不幸生活中最具幽默的一首作品,130的六個樂章包含了具有幻想風格的自由鳴奏曲式、典型而豐滿的諧謔曲、德意志舞曲風格的甚快板、如詩般深情的柔板與華麗宏大的迴旋奏鳴曲式,其情思的流露流暢自然,帶有幻想的陶醉,是貝多芬的代表作之一。
而在作曲家本人的談話筆記中,也稱這首樂曲為「親愛的四重奏」。
課上的學生按照演奏水平進行分組練習,司璇作為大提琴首席,搭檔的同樣是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和中提琴的首席,相互之間在各大音樂節和演出上已經合作過多次,配合起來很有默契。
一下午的時間在導師教授的指點而時常有感而發的長篇大論中很快過去,司璇將琴弓擦拭好收入琴盒,嚮導師道過謝後,又和組內成員簡單地探討了兩句。
討論結束後她正打算離開,就聽第一小提琴的首席徐遠安跟在身後叫住她:
「司璇。」
司璇轉過身,覺得有些傷腦筋。
徐遠安的演奏水平相當不錯,是連她導師劉松山都忍不住時常點名誇獎的那類人,加上他的個子高,體態管理得好,在演奏小提琴時的光環加身之後,很容易讓人忽略他並不出色的容貌,徑直把他劃入「管絃一枝草」的隊伍。
只不過刻板印象讓許多人都下意識地認為,兩個相貌還算出眾的首席在經過多次合作後,之間必然有什麼曖昧關係,總給他們倆編排出各種各樣的指令碼。
其中有一版的,甚至連她導師都信了,還特意來問過她。
「我訂到了兩張十月初《不眠之夜》的票,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徐遠安背著他的琴盒走近,一邊開口。單論身高,的確算得上十分優越。
司璇垂下視線,想了一會兒之後才道:「十月初我要開始準備日內瓦國際音樂節的比賽,可能不太抽得出時間……」
她很早就從徐遠安的舉動中讀出追求的意味了,好像自從上學期他們合作的次數多了之後,這種追求就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一開始她不是沒考慮過接受,畢竟自己二十年來的生活,除了練琴好像就沒剩別的什麼,談場戀愛也是件好事。
只可惜感覺這種東西有時候又是很玄妙的,打個比方說,徐遠安單方面孜孜不倦追求的這大半年裡,對於她內心的觸動……
甚至比不上和謝景濯的短短兩次見面。
加上沉浸式戲劇《不眠之夜》的票價實在不菲,她要是吊著人家趁機揩油未免太不合適,還是乾脆拒絕比較好。
徐遠安聽到她的答覆,雖然是意料之中,神色間也難免漫上一些失落,只能對她極淺地笑了笑,道:「好吧,那你好好練習,就預祝你這次比賽順利,取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