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最終選擇看起來明顯心情更好的崔裎,問他:「小崔,你和小羊鬧彆扭了」
崔裎一頓,「他這麼和你說的」
「那倒沒有,」郭老頭說:「小羊一般生氣都不講話,生悶氣,你要好好哄哈,很快就能好。」
崔裎來了些興趣,問他:「怎麼哄」
郭老頭想了想,林楊好像很少和他生氣,真有點事鬧不愉快就是為他喝酒打架,那種時候一般郭老頭都是厚著臉皮認錯,然後轉移話題,不知道對崔裎管不管用。
他對崔裎說:「你先認錯嘛,認錯了咋個哄都好說。」
可崔裎說:「我不覺得我有錯。」
「嘶,」郭老頭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認個錯咋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要哄人就不能太要臉。」
崔裎:「我真的沒錯。」
但郭老頭的話也提醒了他,要哄人就不能太要臉。
下午郭老頭不知道去哪了,店裡就崔裎和林楊兩個人,林楊安靜坐在收銀臺,崔裎便去打掃衛生,拿著個抹布東擦擦西擦擦,擦乾淨了沒有不知道,收銀臺上的人倒是要被他盯穿了。
店裡偶爾來幾個人,崔裎盯得更緊,恨不得跑到跟前看林楊到底怎麼給人掃碼的。
下午四五點的鐘頭,郭老頭那個租戶來了,崔裎一見人,也不擦東西了,跑到林楊跟前去,尤溪還和他打招呼,崔裎笑著和人說你好,尤溪和林楊聊天,他便搶人的話,和尤溪聊得熱火朝天,到後面搞得尤溪都有點尷尬,臉也紅了,拿了兩瓶酸奶匆匆走了。
等人走了,林楊問他:「你對她有意思」
他本意是叫崔裎別這麼亂撩撥人,結果給自己挖了個坑,崔裎毫不猶豫地順杆爬:「我對你有意思。」
林楊便不說話了,開始低頭玩手機,可崔裎就這麼看著他,視線定在人身上似的,一錯不錯,林楊終於忍不住,問他:「你看著我做什麼」
崔裎卻說:「你耳垂上,有顆小痣。」
林楊一頓,耳垂不耳垂的,他平常根本不會關注那種地方,更不知道自己那兒長了痣,他沒說話,崔裎卻伸手探了上來,指尖輕輕一點:「這兒。」
林楊看向他:「所以呢?」
沒想到崔裎卻把手指壓實了,原本只是輕輕一點,現在卻是兩指細細地碾著,人的耳垂最敏感,不一會兒就泛起了薄紅,可林楊絲毫不知,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情態,「小崔,你現在是上班時間。」
崔裎手一收,目光落在林楊那張臉上,突然說:「林老闆,我發現你……」
林楊看向他,崔裎一笑:「你的脖子也愛紅。」
上次接吻的時候沒看清,這次他看清了,尤其是傷疤覆蓋的位置,紅起來便不像疤,像一片粉紅色的紋身,多了幾分情色意味。
林楊一頓,別過眼去:「日期不新鮮的得查下來退貨,你去找找吧!」
舊朗的夏還火熱得很,每天早上六點半的太陽一直曬到晚上七點,郭老頭愛說以前農村種莊稼,遇到這種天都不敢進地的,老工地沒有什麼高溫補貼的說法,上工才有錢,他說他一臉黝黑的面板大概就來源於此。
崔裎每天七點不到過來上班,下午六點回去補覺,倒是在店裡躲過了最烈的日頭。林楊也開始有點習慣崔裎有些沒臉沒皮的新身份了,偶然店裡沒人的時候,借崔裎守著,他還能去畫室待會兒。
沒想到過了幾天,崔裎不在的時候,他突然收到了一個快遞,快遞小哥說是活物,林楊疑惑,看著快遞件上寫的是崔裎的名字,他才知道崔裎的裎不是「城」,下一秒就被裡面的東西嚇一跳。
快遞小哥幫他拿出來驗收:「一隻鸚鵡,對吧?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