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之前辛苦維持的隔離罩在利益面前脆弱到不值一提。
遲晉眼神發狠,「那就全掰開了說,信的人自然信,不信的人隨他去。」
虞安搖頭,「還有遲輝父親,他進監獄的事情。」
「你一直瞞著我這件事,哥,和王馳有關係對嗎?」
虞安唏噓著笑著,「我好不容易才做了個帥的,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接二連三地出事情,不知道算我倒黴還是王馳倒黴?」
虞安想了想,回憶當年的事。
「奪冠之後,我告訴大家我打算退役,給你們的理由是要繼續學業,不想繼續打比賽了。」
「因為word和pk也都不打算繼續走職業道路,所以我以為不會很突兀。」
虞安笑著搖頭,「粉男他們一開始都信了,就你非不信,和我大吵一架,又跑去自己查,查到了王馳身上。」
遲晉啞著嗓子,「三年前,世界賽報名確認前幾天,那對夫妻突然反悔,不肯幫我在未成年選手監護人同意書上簽字,然後王馳找到我,告訴我只要我答應幫他說服我們全隊和他簽約,就幫我搞定這件事。」
「哥你當時徹夜不眠地研究世界賽的對手,隊裡所有人都在竭盡全力準備世界賽,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大家的努力白費,也不想給你增加負擔。」
「我知道王馳不是好人,這事八成是他在背後搞鬼,但我根本沒辦法。」
「我本來想只要能陪你們打完這次世界賽,其他怎麼樣都行,想用自己的全部合約和王馳換同意書,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王馳沒有繼續聯絡我,那個女人也突然又願意簽名了。」
「直到拿下冠軍後你說自己要退役,我才知道,不是我運氣好,是哥你又幫我把所有事抗了下來。」
遲晉很難回憶發現這些時自己的心情,他的大腦應該是一片空白,他應該感到慶幸、應該感動、應該感受到被愛,但這樣的愛直衝衝撞破了少年勉勉強強維持起的自尊,只讓他羞愧到無地自容,恨不得必須退役的人是自己才好。
他幾乎是逃命似的遠遠離開了虞安,離開了他最渴望的光。
虞安坐在別墅前主人留下的園藝扶手椅上,單手撐著臉,「你當時出去了一趟,回來臉色難看成那樣,我能沒注意到嗎?」
在意識到出事了後,虞安沒有打擾隊友,直接找上了王馳。王馳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甚至大方地告訴了虞安前因後果。
時間緊迫,還有幾天世界賽報名確認就截止了,虞安試圖繞過王馳直接砸錢把遲晉父母收買過來,然而遲晉母親動搖的很快,遲晉父親卻無論給多少錢都咬死不鬆口。
虞安意識到這裡面還有其他隱秘,只能再次找到王馳。
「我利用了王馳的貪心,假裝真心實意和他談條件,簽了一大堆違約懲罰非常高的合作條約,包括所有收入五五分成,包括對他提供的商業活動全部接受,包括不能向他人透露合約內容,唯一能避開懲罰不履行合約的方法只有離開賽場三年——他覺得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為了你自毀前途,所以在同意書籤字上鬆口了。」
「這就是你當年查到的東西,對吧?」
「……」遲晉無言,他本以為自己搞清楚了一切,現在看來還只是冰山一角。
至少直到這次回來前,他都不知道那個男人在他們奪冠之前就進了看守所,他只以為是clouds戰隊的投資商按照約定幫他餵飽了那對夫妻,以出國工作為理由遷出了他的戶口。
他叛逆而決絕地不想拖累虞安,拒絕他的安排非要自己去解決一切,然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被他因為自尊心甩開的虞安還是默默替他收拾好了後路。
虞安總是這樣,在他最一無所有的衝動年紀,給了他